那位天?子虽然如今还?无法真的去对世家下刀,但?他捏在手里的刀子却?一点也不少。
世上再无御史?阁不知晓之事了。
和这位御史?大人合作,省心。
师钰是个怕麻烦的人,对他来说?,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
做完了这件事后,师钰本想直接回去,但?是思?索片刻后还?是去往了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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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虹门不过是前往参加悬门大比的一个小门派,但?近些年却?也在江湖上声名渐起,悬门的管事见带队的人不过是个筑基中期的中年人,长虹门前来参赛的年轻弟子也大都在练气初期,其中那个长虹门的首席大弟子名叫谢良的,也不过是个练气后期,队内再只有两?个筑基初期的弟子,筑基中后期一个也没有,管事当下便心中有些轻视之意。
将悬门原本给他们安排的灵气充裕的上好厢房暗自改成了和其他那些小门派一样的普通厢房。
管事正?将厢房牌子发下去,忽而却?见长虹门那边爆发出?一阵欢呼。
管事忍不住朝那边看?去。
只见那名叫谢良的少年人身旁站着一个方才没见过的白衣修士,周围的弟子对那人毕恭毕敬的模样。
管事自己已然有金丹的修为,但?是他却?根本看?不透那白衣修士的修为。
他正?想着这人是谁。
那人也不经意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带了些许凌厉,管事只觉得心神一震,他修炼多年的金丹境界险些不稳。
身为悬门管事,历来参与操办这等赛事,他见过的金丹元婴大能又岂在少数,但?是却?从没有一人给他一种这样令人战栗的威慑感。
就?像是蚂蚁对视上了巨人。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在场没有人能够承受这人的怒火!
管事顿时想到了什么。
他来不及修复自己不稳的境界,径直找人去要回了方才发给长虹门的牌子,又派人递了一块新的过去,乃是那最好的上等厢房,在灵气最充裕的山顶。
且不说?管事回去后心中是如何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因此得罪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大能。
而师钰那边则是根本没有发现管事的这些想法。
因他在这悬门之上凭吊仙迹略有感悟,所以一时之间体内灵气运转,没能敛住自己的灵力,竟不小心误惊了他人
师钰见那人有金丹修为,也不似受伤的模样,且也未曾过来找自己,便也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而谢良那边,他见师钰过来自然欣喜,这些年来他也养成了一幅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在外人面前他虽年轻却?也已然有了些大师兄的威严,但?这时乍然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师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便再也压不住自己嘴角的喜悦。
一行人到了悬门给自己安排的厢房,但?见此处风景秀美,灵气充裕,又是感概悬门财大气粗,又是谈论接下来的大比,人群中倒也热闹。
而师钰不爱热闹,不过同弟子们见了一面,稍稍提点了几?句,他便回到了房间,闭门打坐去了。
师钰刚摆出?坐禅法印,却?听得门被有些急促地推开。
他睁眼,见谢良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似是刚跑了一路,气息还?有些不稳。
而见他如此焦急,师钰只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他不由得问:“何事?”
谢良到了他跟前,听闻此话,面上露出?些不易察觉的羞赧。
“……无…无事。”
谢良看?了下他一成不变的冷淡神色,道:“……是弟子莽撞了。”
“……惊扰了师父静修。”
师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让他上前。
谢良还?在为自己莽莽撞撞跑过来惊扰了师父而懊恼。
谢良心道,自己素日沉稳,怎么在遇到师父的事情时却?总还?是如此毛躁。
正?想着,却?见师钰在他面前拿了一方巾帕出?来,而后抬手用巾帕在他额间擦拭了几?下。
谢良微微一怔,顿时有些僵了身体。
师钰如今就?在他面前,同他近在咫尺,谢良却?不太敢看?,只觉得额间的动作很轻柔,自己脚上仿佛踩着了棉花。
师钰从来是个清冷之人,谢良也鲜少尝过这样的温情,一时之间谢良呆住了,嘴里想说?点什么补救的话,却?也说?不出?来了。
师钰为他擦了擦额间的汗。
这孩子可?见方才一路跑来确实是着急了。
师钰见谢良神情,便也不再提及此事。
他只是说?:“修道者?需修心为上,静心才求得本真。”
谢良低头称是。
师钰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也不必着急。”
师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总在这里的。”
第50章
谢良从来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一类人。
最起码在修道上是这样的。
他在长虹门弟子的心中, 这位师兄平日?最?是沉稳,他的刀法剑势也似乎是收敛着凌厉之?气?的,他是内敛的, 颇有些古来的君子之风。
无论什么比试,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他很刻苦, 只是有时?候修道之?途,并非刻苦就可以登顶, 谢良的天赋并不能算得上是顶尖的那一波, 不过?他能攀上师长老, 自然也?算是他的运道, 否则这长虹门的大师兄,怎么也?不可能轮得到他。
他成为首席大师兄后,从前那些欺负过?他的弟子,他也?没有刻意去针对他们,但是若是有人还想欺负他,这位大师兄也?一改之?前的懦弱忍让, 仿佛成为了大师兄, 或者说拜了师长老当?弟子后,他整个确实是变了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