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四叔点头,随即又将目光投向宋华金,“还有你,这话亏你能说?得出口。明明是长?泽媳妇帮了贵人,怎么好处倒叫长?林得了?说?什么得了钱接济他?大哥,但等长?泽治好了腿,不会自己赚钱吗,做什么要?长?林接济?都?是你的侄子,你这个做大伯的很该一碗水端平才是。”
宋华金感觉很冤,他?哪里知道宋长?泽要?死了。虽然不待见这个侄子,但他?也实在说?不出“反正你都?要?死了,把?机会留给你弟弟怎么了”的话来。
长?须族老二伯却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不是我说?你啊华金,就算你恨巧儿那丫头连累了你家丫头。可这又关长?泽什么事,值得你揪住这么多年不放?”
“二伯,看?您这话说?的,我哪里揪住不放了?”宋华金辩解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您又扯那丫头作甚?我不也是怕老大的腿治不好,断了跟贵人的联系吗?大夫既说?他?的腿能治,便当?我没说?好了。”
二伯哼了一声,不再理宋华金,也不管宋华银的欲言又止,只看?宋华文:“我看?华银的心?已经彻底偏了,任他?再这样闹下去,只怕又是一场风波。华文,你是咱们族里下一任族长?,这事你就直接做主吧。”
两位族老之前或许并不在乎宋长?泽和宋长?林谁去联系贵人,可若是宋长?泽等着银钱救命,他?们便要?力?挺宋长?泽了。以免被族人说?心?狠,失了族老该有的公正。
宋华文点头,眼见说?了半天,这个堂弟仍是不改偏心?,他?便拿出族长?的派头,严厉道:“华银,你家老大孝顺,可你这个当?爹的也不可太?过偏心?。你要?分家,便照着之前签好的分家文书来。至于以后老大是要?将田抵押了治病,还是要?将田留给你养老,那都?是分完家之后的事。”
赵氏一听继子要?分田顿时急了。明明是继子说?分家不要?田地,这些人又凭什么非要?横插一脚?她甚至想?将林盈救的不是沈家少爷的事说?出来,让他?们知道自己偏心?错了人。将来能给氏族带来荣耀和利益的,只有她儿子。
她再顾不得分家时妇人只能旁听的规矩,刚要?张口,就感觉手被儿子捏了一下。
宋长?桂冲赵氏摇头,又看?向他?爹的方向,示意这事只能由?他?爹出面。她说?什么都?没用,说?不定还会被撵出去,到时候只会更难看?。
同样的,宋华银一听要?分他?的地,就跟要?剜他?的心?一样痛。他?本来觉得分家的事十拿九稳,就是走个过场,让族老们来给做个见证,以示并非他?分家不公。却不想?他?们竟如此多事,非要?跳出来主持什么公道。
感受到赵氏和宋长?桂看?过来的殷切目光,想?到儿子将来科举还要?花很多钱,宋华银就觉得不能这样屈服,他?还得再争一争。
“可这些田是老大他?自己愿意留给我养老的。”宋华银不满道,“怎么我儿子孝敬给我的东西,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受用了?朝廷都?说?当?儿子的要?孝顺老子呢,族里却不许我儿子孝顺我?这……到哪里都?说?不通吧?”
宋华文差点儿被气笑了,“这些田到底是你家老大自己愿意孝敬你的,还是因为你分家却不肯过户田地,他?的无奈之举?你自己心?里竟没有数吗?”
宋华银十分不甘,看?向宋长?泽,“老大,你自己说?。”
宋长?泽忙出声道:“文大伯,确是我自己愿意将田地孝敬给我爹的,您别怪他?。说?来惭愧,爹娘养我一场,而我今后唯一能孝敬他?们的,就只有我爹要?分我的这些田了。”
“长?泽啊,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宋华文道,“今天有我跟诸位族老在,断不会叫你爹偏心?,什么都?不给便将你分出去。”
“对对。”两位族老立即附和,“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我们给你做主。”
听完宋长?泽卖惨,两位族老和宋华文的心?现在又完全偏向了他?。
其实之前不管是两位族老还是宋华文,都?不是很在乎宋华银分家是否公道。只别像当?年宋巧儿那样闹出来,弄得整个氏族没脸就行。只要?大面儿上?过得去,他?们便不会过问。毕竟他?们也有自己偏爱的儿孙,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也分肉多肉少呢。
如果宋长?泽一直默默无闻也就算了。可现在不同了,他?媳妇救了沈家少爷,这就是人情啊。要?是哪天族里出了解决不了的大事,便可以用上?这关系。若是继续放任宋华银偏心?,再让宋长?泽跟族里生出隔阂就不好了。所以他?们必须站出来主持公道。
宋长?泽继续表孝心?:“文大伯,都?说?百善孝为先,为人子女,我必得孝顺爹娘。可我是个没本事的,回头还得厚着脸皮去求贵人借钱治病。病好后又要?赚钱还债,以后每年的三节两寿,我怕是也没什么好东西能孝敬爹娘。倒是将这些田地留给爹娘,正好抵了我今后的孝敬,也省得我心?生愧疚。”
宋长?泽也就是话说?得好听,他?不觉得这些人能干看?着他?把?应得的田产留给爹娘,自己却要?出去借钱看?病。如果他?们真能忍心?,那他?……无话可说?,只好将来跑远一些,再不同这些人有所牵扯。
好在事情并没有那么糟,就听二伯赞道,“好哇,长?泽是个孝顺孩子,自己都?这样艰难了,还不忘孝顺爹娘。如此,就更不能寒了孩子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