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瓒弯了下嘴角,轻轻一扯,鞭子从她手里脱落,他压了剑柄出鞘,快准狠地往司竺那边刺去。
司竺眼睛微睁,侧身堪堪躲过,腾空化成一把刀,看起来要动真格了。
辛晚见势不妙,赶紧冒出头来:“少主!实属抱歉,我们真的真的只是恰巧路过!”
“放屁!”司竺眼睛一瞪,写满了不信:“要只是路过,动什么手,是不是我爹让你们跟着的?”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辛晚头大,耐着性子解释:“真不是……”
“啧,”徐时瓒轻轻撇了下嘴角,看起来一副没什么耐性的模样:“问题真多,还不如直接杀了。”
“你看!”司竺听了这话,刚有些平复的心情又炸起来,扬刀直上。
辛晚:……徐师弟,你别说话了!
司竺个子娇小,那刀却不小,然而这东西在她手上却舞得十分流畅,她似乎也看出徐时瓒难以对付,提刀矮身,就挥到辛晚面前。
辛晚:!!
她连忙抽剑抵挡,刀剑相撞,发出震鸣之声。
辛晚此刻才有了她手上拿的是刀的感觉,使得力度极大,震得她虎口发麻。
司竺鼓着脸,更大力地凑近。辛晚握着剑柄,刚打算给徐时瓒使眼色,手上的劲忽然一松。
她有些不明所以,就看见司竺皱着眉,收回了刀。
“我总觉得见过你。”她嘟囔,将刀化成薄雾,又扫了一眼隔壁的徐时瓒:“还有你,也眼熟。”
辛晚一怔,反应过来她可能是认出前几天的自己了。
她抿唇,衡量下了孰轻孰重,抬手,扫落脸上的小法术。
司竺果然瞪大眼,捂了半天嘴,才回神,小小声:“你化成男妖做什么?”
辛晚示意徐时瓒别说话,自己抹着眼睛扮可怜:“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前几日初来乍到还被几只妖抓了,身上半分妖币也没了,前几天不是在茶馆闹了误会嘛,总归比试下赢点钱好赔老板不是?”
她话说的半真半假,司竺找不出什么破绽,连连点头,很轻易地信了,当即痛快地说要借钱给她们。
辛晚正担心自己赢不了比试赚不了钱,闻言意思意思了几下,很“勉强”地接受了。
“只是,”她有面上半分为难。
“少主尽管说!”辛晚很仗义。
“姑娘也看出来了,我和长青两情相许,我爹不允,为了不让他起疑心,还望姑娘还是要参加比试,全力以赴。”
辛晚听到前半句应约点头,直到末了两句,才微微讶异地开口:“我不用放点水么?你就不怕他输了么?”
司竺拽了下自己的辫子,缓解有些羞怯的心情,她两颊绯红,却还是要故作镇静:“要娶我,他自然拼了命也得赢,我的夫君,自然要天下第一爱我。”
辛晚顺着答应,又逗了她几句。抱上大腿,解决心上一要事,她乐得看徐时瓒也顺眼了很多,刚要说什么,被人拉了下尾巴。
“?”她瞪一眼始作俑者。
徐时瓒很天真地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透亮得像林间的幼鹿。辛晚知道都是他迷惑人的假象,却还是会偶尔动摇几刻。
“赎回来了。”他笑着说。
辛晚想起自己先前承诺他的,默然,到底没有指出他其实并没有帮上半分忙的这件事。
“笨蛋师弟,瞎捣乱。”她仔细反思了徐时瓒所作所为,低声吐槽,却也没将尾巴从他手里拽回来。
临了分开之际,司竺目光在两人之间睃巡几下,到底没忍住,拉着辛晚过一旁,低声:“姑娘和公子也是人妖殊途却两情相悦么?”
正在数妖币的辛晚一震,忽然明白司竺这么慷慨大方的同情心哪来的了。
大抵是以为遇见天涯同落人。
辛晚闭眼,纠结一下,为了妖币,没否认,如鲠在噎,只好应了。
司竺更高兴了,祝福他们的吉祥话说了一箩筐,辛晚绝望地迷瞪着眼,连半句“同祝”也说不出。
说了大抵也是有一些诅咒人的意味。
毕竟有情人终成师姐弟什么的,也不是很合适。
*
妖域的时间过得果真快了一倍不止,几乎是聊完没多久,红艳艳的太阳就高挂在天上。
“啊,冰糕。”微有些热,辛晚用手扇了一会风,目光左右瞟,看到一侧有买冰糕的,起了一点馋意。
“冰糕是什么?”徐时瓒也不喜欢太阳,懒洋洋地站在树荫下,抬眼看过来。
对不认识的人,徐时瓒没什么好脸色,冷着一张脸,加上威压重,没什么人站在他附近。
辛晚见不得他一个人独自霸占一大块阴凉地,挣扎一下,放弃冰糕,两三步跳过去。
“一种点心,冰冰凉凉的。”可算舒服了,辛晚解释。
闻言,徐时瓒垂下眼,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冰糕。
辛晚摇头晃脑,莫名其妙想到从前爹娘给她冻冰糕的情形,目光有些向往:“你竟然不知道!我从小吃到大的,课业做得好爹娘就会奖给我。”
徐时瓒把嘴角拉平,很冷淡地回她:“哦,师姐,希望你一会比试不要输得太难看。”
比试!
辛晚承认,徐时瓒戳到她痛处了,干巴巴地瞪了对方一眼。徐时瓒手指抵在她肩膀上,作势要把她推出树荫。
“收回收回!”辛晚赶紧换上笑脸。
徐时瓒弯了下嘴角,手跟着拐了个弯,收回来。
辛晚只好意思地活动了几下。徐时瓒一直拽着她尾巴角,人来人往,朝他们这边投过视线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