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辛晚挖空心思才终于找到一个徐时瓒可能喜欢的笑话。
她说:“从前有只鬼,喝了一口水然后死掉了。”
空气默然。
更冷了几分。
辛晚腹诽:果然就不应该讲笑话的。
徐时瓒却忽然弯了下唇,露出一个还算真诚的笑。
颉庞完全不能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翻了个身:“没意思。”
徐时瓒面带微笑问他:“不好笑么?”
感受到死亡威胁的颉庞立马坐正,很无助的“哈哈哈哈”了几声。
徐时瓒接着弯唇,眉眼却半分笑意也无,他问:“师姐给我讲的,你笑什么?”
颉庞:……
烦了,毁灭吧。
第24章 小倌
后半夜再无灵异的玩意,两人顺顺利利等到了太阳升起。
辛晚后半夜精神紧绷,根本没怎么睡,现在终于卸下劲。她活动肩膀,和徐时瓒商量,打算今天将那只鬼抓出来。
“总不能让他日日来闹一次。”辛晚搅动着碗里的白粥,看到徐时瓒缓慢地活动勺子。
他还不算太适应目盲的生活,勺子要很慢才能勉强舀中碗里的东西。
辛晚没见过他挫败的样子,弯着唇,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再院落四周布上阵法。”徐时瓒给出建议,抬头望她这边看过来,嘴角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师姐笑什么?”
辛晚将笑一收,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察觉到自己笑了,她一本正经:“师弟在说什么?我没笑啊。”
徐时瓒微微点了下头,没说信不信,等辛晚以为这茬就要揭过去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补充:“哦,我听错了,不是师姐笑的,是小狗。”
辛晚:……那还不如是师姐笑的吧。
*
庭院里的布局很是精巧,假山、石台、草木,一派生气可爱的模样。
辛晚比较怵鬼,深觉这鬼一定是得抓的。
“欲晚”剑在地上画出一个符,将庭院包住,周遭亮着浅淡的金光。
接下来就是要找那只鬼在哪了。
徐时瓒燃了张符纸,很快化成余烬,一根细长的灰绳勾住他的手腕,拉着人指引方向。
“故安城中的孩提失踪或许与那只鬼也有所关系。”辛晚看着那根绳索沿着石子路出了庭院,心里盘算着。
如此看来,那只鬼就不是专门潜伏在他们庭院里的。
“出去看看。”徐时瓒的手腕被绳子轻微牵扯了一下。
辛晚应好,和人一路追着细绳。
绳子越拉越长,辛晚带着人,艰难穿过热闹的人群,看着它一路延伸,几乎要出了城门。
追鬼的符咒过了一个时辰便会消淡,辛晚正犹豫是否要出城一趟查查情况。忽然觉得被人拉了一下衣角。
她偏头,对上一双紫葡萄一样通透的眼。
那药童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板着脸,像个小大人。
辛晚敲了下徐时瓒的手腕,等对方侧头的时候说:“师弟,我忽然有些急事。”
徐时瓒的嘴角一点点拉平,问:“什么事。”
辛晚避而不谈,左右看了圈,找到一家汤圆铺子,将人带过去安置,叫了碗汤圆又和他说:“我很快回来,师弟先在这等我片刻。”
“片刻?”徐时瓒歪着脑袋,用一种十分真诚的表情对着她:“一柱香够么?”
辛晚:师弟你信我,投胎都没有那么快的。
看不到辛晚的表情,徐时瓒却仿佛能从她的沉默中听到答案,他只好露出一点很脆弱的表情,然后很惋惜地开口:“好吧,看来要半个时辰。”
辛晚认为这已经算很了不得的让步了,不敢再耽搁,挥挥手就跟人道了别。
正午的日光其实应该会很晒,徐时瓒猜测,扬起头来却看不到一点日光,他撇了下嘴,无聊地拽拽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绳。
“客官,你的汤圆。”小二手脚麻利地给人上了汤圆,发现这位长得好看的公子竟然是个目盲的后,轻轻叹了口气,十分怜悯地将汤勺放到他手侧。
徐时瓒很轻易地就能感受到他人的情绪。
他将勺子推开,垂下眼看着对方,语气无悲无喜:“觉得我很可怜么?”
他周遭的空气忽然冷了下来,细密的针脚仿佛无孔不入地扎进去,那小二吓得冷汗涔涔,忙道:“没有……没有……”
徐时瓒却只是拿起了桌上的勺子,他搅拌了下碗里的汤圆,然后推开,露出一个很无害的笑,仿佛先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用一种很和善的声音说:“倒了吧,我不爱甜的。”
那小二忙不迭地下去了。
徐时瓒开始觉得无聊了,只好一根一根地按过自己的手指,他的尾指圈着一根细绳,另一头远远的挂在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摸索了一下,顺利将细绳碰到,才很轻地牵了下嘴角。
*
巫咒和医术之间有所关联,辛晚想着或许药童会知道既袆的下落。
那药童拿人手短,好不容易向师兄师姐打听到消息,心不甘情不愿地来汇报了。
“既袆在清风馆。”他嘴里含着辛晚给的蜜饯,十分含糊道。
“清风馆…?”辛晚莫名有个不大好的猜测,她不确定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师姐说,”那药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很认真地回答:“那是让人快活的地方。”
辛晚:……完蛋。
*
清风馆明面上是个风雅之地,弹琴唱曲的小倌不少,实际上,给点银子就能叫几个清倌来上酒,你情我愿的事。
辛晚头次来这种地方,眼睛都不敢乱嫖,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