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到门口却被人拦住,那小和尚眉心一点红痣,提醒:“施主,锦囊。”
“什么锦囊?”辛晚话刚出口,忽然被后面的人喊了一下:“辛道友徐道友?”
管兆越过几个人走上前来,笑容满面:“我就知道有情人都爱来月老庙。”
辛晚还记得上次遇到他是被徐时瓒抓包,有些尴尬,蹭蹭鼻子,故作镇定问:“管道友怎么也来着?”
管兆一顿,只是小声说:“私下说。”便带着两人走往角落。
辛晚猜测他应该也算出月老庙有鬼气,颔首应下了,接着问:“那小和尚说的锦囊什么意思。”
“这月老庙十分之准,赶着过来的人如过江之鲫,然而这庙门口来往的人不多,正是因为这锦囊。这庙里的月老自诩只接受有情人的信奉,于是入庙就必须要有这一枚锦囊。”管兆不愧是久居故安的人,说起来一道一道的。
辛晚按住剑柄,大义凛然:“锦囊怎么拿?比试么?”
管兆给她递了个凝噎的眼神:“自然是自己织的。”
辛晚默默将自己的剑柄推回去,她垮着脸:“我针线活不行,不如去买一个。”
“当然不行!月老庙受故安城庇护,城主进都得守规矩。”管兆回绝她:“据说那月老有神法,查出不是亲自编织的,那人将永远不得入庙。”
辛晚抿唇,那鬼不至于永远不出,不如守着孩童,等它自己上门,再将它除了,可是这样,寺庙中有无孩提还不能确认。
她越想越麻烦,忽的管兆凑近两人,他低声问:“二位是也觉得庙中有异样?”
辛晚眸子睁大,吃惊地看着他,管兆无奈摇头:“不才几日前才发觉异样,可惜尚未娶妻,只好在附近查看是否有可以混进去的地方。”
凭借徐时瓒,他们二人想进去也不是难事。
只是如此一来,恐怕打草惊蛇。
辛晚按住剑柄,无奈塌下肩:“好吧,编就编。”
*
要做个锦囊其实也不是件易事。
辛晚思考什么样式的就足够她发好一会呆,等看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画在宣纸上的鸢尾花,她才回神,将纸揉成一团,烧了个干净。
“姐姐!一起出门买针线。”小孩子果真熟得快,它站在屋檐下,招呼。
“你不是不宜晒太多太阳么?”辛晚回他,给人在院子里折了片晚季的荷叶,盖在他头上:“行吧。”
徐时瓒恰好从房间出来。
他步子一顿,又要往里面走。
辛晚再不机灵也能看出人生气了,和饴糖指了下徐时瓒的方向,步子轻巧地跑过去,恰巧挡在他房门前。
“嗳,”她拦住徐时瓒,不许他入门,看到他脚下的台阶,还提醒:“脚下有台阶——还生气呢?”
“说笑了。”徐时瓒提起的步子收回,转过身,看起来像要去另一间房。
连师姐也不叫,看来真生气了。
辛晚想,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握上了对方的手腕。
“还有事?”他语气说不上好,硬声硬气。
辛晚脑中将答语过了好几遍,挑挑拣拣,学着既袆教的,不确定地开口:“你自然不是师弟,现在不是正是我的……”
后面两个字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辛晚含糊一下,打算蒙混过关。
抬起头,发现徐时瓒嘴角绷着,看起来憋的十分勉强了。
“想笑就笑。”辛晚说是这样说,语气直冲冲的,看起来却一副只要敢笑就杀人灭口的模样。
徐时瓒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几声笑意出来,看起来心情确实好了一点。
他叩了下自己的剑柄,歪着脑袋,心情很好地答应了辛晚根本没有提的邀约:“那好吧,可以陪娘子去买一下针线。”
第27章 绿豆糕
买针线的时候辛晚手指碰过几种颜色, 在饴糖的催促下才快速地将蓝紫色的线团扔进篮子,还欲盖掩彰地扫了其他几种颜色进去。
现在看着石桌上的蓝紫色针线却放起了难,她叹了口气, 无聊地拿起那团线,惆怅不已。
“姐姐要织什么样式的?”饴糖将鬼娃娃叠了好几折, 塞进辛晚给他买的荷包, 高高兴兴地过来看。
辛晚用手虚虚拢住那一小堆针线, 润润嗓子:“没想好。”
“真的么?”徐时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进来了,手指伸过去, 碰到那几团丝线, 很有兴趣的摸着玩。
“要不你来做?”辛晚抬头看他, 提出十分建设性的意见。
“好啊, ”徐时瓒很快应下来,接着点头:“不过我既不心灵手巧现在又蔽明塞聪了,或许扎千百来个洞也是有可能的。”
辛晚:……
她推开人,把针线抢回来:“算了算了, 你一边待着去吧。”
饴糖和徐时瓒不对付,相当热衷于见他吃瘪,凑过去一只脑袋,问辛晚:“反正都是绣, 姐姐还不如做给我?”
“你不是有了一个么?”徐时瓒凉凉地向他方向扫过来。
他眼眸里没有光亮, 却眉眼见的凉意还是十分唬人的。
饴糖作为一只有靠山的鬼, 自然是没那么怕他了,他大发慈悲地将那只锦囊解下来。
“刚刚姐姐给我买的时候你就恨不得杀了我,现在给你好啦。”
徐时瓒:……
想动手了。
辛晚又及时制止了猫狗打架, 她收起针线,打算回房。
饴糖马上乐颠颠地跟上:“姐姐, 我想要上面绣着糖的。”
辛晚含糊地“嗯”了一句,徐时瓒在后面喊了她一句。
辛晚回头,看到他站在阳光下,发丝都发着光,他垂着脑袋,看起来十分可怜的模样:“师姐,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