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却是空空如也。
她好奇问:“是有什么大事么?”
徐时瓒顺了下她的头发:“没有吧,我不知道。”
这套辛晚熟。
她站起身,拉进两人的距离,熟练地低下头亲亲徐时瓒的眼睛:“这下可以说了么?”
徐时瓒扣在桌上的手收了点劲,辛晚被迫一下子坐在他的腿上。
手臂环在她腰际,让她不至于磕到桌沿,她在徐时瓒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下一秒被鸢尾味层层包围。
徐时瓒的吻落在她耳垂、眼睛、下巴,最后一路攀到了唇畔。
徐时瓒亲人的时候没个轻重,尽管尽力避开不磕到辛晚的牙齿,却还是有这样那样的其他情况。
譬如现在,把人的嘴唇咬到了。
黏黏糊糊的好不容易亲完,他手指伸进去碰了碰那块地方。
确认没有渗出血才放心。
刚刚亲完,辛晚口腔里还有分不清是谁的液体,看他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附着着一些,觉得脸热,把脸埋进徐时瓒的颈侧。
徐时瓒另一只干净的手碰上了她的颈侧,感受到她鲜活跳动的脉搏和温热的血管才一点点松下神经。
辛晚被他一碰,下意识缩脖子,没忘记正事,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问:“现在可以说了么?”
人是会进步的。
亲亲多了徐时瓒也不吃这套了——当然,偶尔例外。
他神情无害而懵懂,一副听不懂辛晚问什么的样子。
“我是真不知道。”
第58章 熏香
“什么人, 怎么没见过?”身后忽然急急传来一声叫喊,既袆不得不停住步子,她压低声音回话:“新入门的弟子?”
那巡查的弟子打量了她一番, 见她神情坦坦荡荡,穿的也是外门弟子的衣袍。
外门弟子这么多, 有几个没见过的倒也正常。
他这样想, 以为真是自己的误会, 推推手,说了句“对不住”, 又嘱咐人:“在往里走都是内门弟子的居所, 你们住在山脚下, 喏, 就是那个弯出去。”
既袆朝他露了个笑:“多谢师兄。”
那弟子被她千娇百媚的一笑蛊惑到,当即就要做护花使者将人送下去。
被匆匆赶来的另一名弟子喊住:“徐师兄召集人呢,没听到哨声么?”
那弟子方如梦初醒,只好十分恋恋不舍地和人道别, 连张通讯符也没能留下,离开的背影都相当惆怅。
“我们既袆神医还真是魅力不减啊。”辛晚出来接人,正好碰见,从树后出来, 朝人挤眉弄眼。
“那当然。”既袆骄傲地扬了下下巴, 补充:“我才不是神医呢, 我是巫医!巫医!”
“好好好。”辛晚有求于人,好声好气地哄她,推着人的肩膀进自己房间。
刚一踏进, 既袆的步子停顿片刻,又恢复原样, 她调笑:“房间里熏得什么香啊?”
辛晚轻嗅了几下,觉得和平时差不多,只好回:“可能是鸢尾?徐时瓒天天赖着,也许沾染上了。”
听到徐时瓒的名字,既袆下意识捂了下左眼,仿佛上次被割伤的眼皮还在隐隐作痛。
“怎么?”辛晚没错过她的神色。
既袆心有顾忌,又担心辛晚和他徐时瓒蛇鼠一窝,避而不谈,差点连这笔生意也不想做了。
“老板,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下诚信。”辛晚看出她的所思所想,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既袆赶紧凑过去,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自然自然,上次合作不是很愉快嘛,你想要的秘法我都教你了。这次又要什么?”
辛晚被她身上的脂粉味扑了一鼻子,她艰难地推开身上的人,抿了下唇,将手腕伸过去给她,她垂眸,神色不辨:“帮我看看中了什么咒。”
那封被徐时瓒拦下的信真正的收信人是既袆。一计不成,辛晚又委托秋叶和自己一起写信,两封信一同寄出,果然,徐时瓒只拦下了她的那封。
既袆从她身上柔柔起来,纤细的手指伸出,撇撇嘴,刚想作弄一下对方,骗她说什么诸如有喜了,脉象圆润的说法。
真正触到人的脉搏时又忽然眼神一颤,她抬头,表情惊惧。
*
一桶冷水从头自脚的浇灌,冻得人牙根都在颤,刚刚迷离的思绪于是又精神起来。
身上滚烫,再这样下去怕是难熬过今晚了。
黑衣人绷进神经,都准备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了。
紧扣在手腕和脚腕的锁链忽然松开。
他一时不察,瘫坐在地上。
远处那只喜食怨念的魔兽往日最喜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来恐吓他这种阶下囚,此刻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它毛发亮丽,是被鲜血滋养出来的样子,见到徐时瓒的时候垂下脑袋,凑到他身旁。
徐时瓒避开。
它于是发出不满又轻轻的呼噜声。
“吵得话一起扔了。”徐时瓒垂眼,和它发亮的兽瞳对视。
那魔物仿佛能听懂似的,老老实实找了个角落安安分分待着去了。
徐时瓒于是终于舍得朝他这边分了很轻的一瞥:“出去吧。”
他语气不悲不喜,仿佛他不是那个将人关进这里的黑手。
那黑衣人手脚并用的挣扎,不明白他忽然的大发慈悲。
尖锐的划痕声穿来。
他这才注意到徐时瓒左手是拎着一柄剑的。
那柄剑的剑刃已经被血染成了黑红色,刃旁现在都还在顺着花纹落血,一滴,一滴,滴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
徐时瓒一步步走来,身形从些许光亮之处彻底迈入了黑暗,仿佛步入炼狱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