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徐时瓒远比辛晚更患得患失。
他步子加快,来到房门前,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期待。
伸出的手悬在空中,久久没落下。
门先从里面打开。
辛晚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朝他笑起来,眼睛和今晚的月亮一样亮。
她开口:“这是婚书,其实——同意了!”
徐时瓒终于卸了力气,他松了一口气,眨几下眼,遮住有些水汽的眸,上前把人圈在怀里。
辛晚由他抱着,伸手环住他,声音轻柔:“还有,欢迎回家,徐时瓒。”
第80章 生活
◎某人的一天。(已修)◎
清晨时刻的阳光刚好, 从窗缝里透进来,正好对着床榻。
辛晚被晒得有些不舒服,迷迷蒙蒙中牵着被子往上拉了下, 遮住大半张,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徐时瓒轻手轻脚地把被她枕住的手臂抽出。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 关上窗,顺道将树上歇着的鸟雀全散了,最后将帘罩拉起, 才又回了床边。
辛晚盖住半张脸的被子于是被他拽下来了大半。
他凑过去, 亲亲对方的发顶。
辛晚还在睡梦里,黏黏糊糊腾出手勾着他的,不想让人走。
然而徐时瓒要给人去买早点了。
天才都是有短板的, 他还不是很熟练生火做饭, 悄悄学了很久也没能掌握, 只好换着花样给她带外面的早点。
“小馄饨还是酒糟圆子?”他亲亲对方的伸过来来住他的手背。
辛晚迷迷瞪瞪睁开眼,也知道他是要出门了, 纠结了一下:“……小馄饨吧!”
徐时瓒点头。
变心真快, 昨晚缠着他亲吻的时候还说今早要吃酒糟圆子的。
他轻手轻脚地出门,留下辛晚继续睡回笼觉。
*
小馄饨在城东, 酒糟圆子在城北, 徐时瓒先在城北买了酒糟圆子, 担心它不热, 小心地用灵力温着,又调回头去城东买下小馄饨。
“又来买馄饨了?还是二两?”卖馄饨的妇人四十出头, 经常能看到这个青年来买馄饨, 有时候还陪着娘子来吃。
只有陪人来的时候话才多上一点, 总而言之, 是个话少而冷淡的人。
徐时瓒点了下头,她于是麻利地下了一排馄饨下去,也不奇怪对方不回话的反应了,自顾自地说下去。
“只一份么?看来是一人在这里吃了?”
那个寡言的青年这个时候倒难得地开口了。
他很耐心地说下去:“不是,带走,给我娘子带的。”
老板娘一愣,紧接着笑出几道细纹,连说了几句“好”,又悄悄地给人多下了几个进去。
修仙人五感比寻常人灵敏不知多少。
徐时瓒很轻松地就看到了她的动作,抿唇没说什么。
馄饨很快就煮出来了,热气腾腾的,捧在手里暖意很足。
徐时瓒也悄悄地往一旁找零的篓子里多扔了几枚铜板,小心翼翼地端着馄饨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辛晚才刚醒,坐在床上放空,看起来困得不行。
徐时瓒将东西用小碗装好,再用灵力温着,走近她,伸出手,是一个拥抱的姿势:“要抱你去洗漱么?”
“昨天半夜才洗过。”辛晚看了他一眼,幽幽抱怨。
她的话语还带着一点鼻音,昨晚出了不少汗,徐时瓒给人烧了热水,抱着她清理的时候她迟来的害羞,把徐时瓒推出去,说要自己洗。
结果泡着泡着睡过去了,还是徐时瓒担心她太久没进去才发现的,又将人清理好塞进被子里,用灵力给她熨了半宿。结果没想到今天还是有些风寒了。
辛晚不大有威慑力地警告:“以后不能那么晚了。”
徐时瓒含含糊糊应了。
知“错”,但不改。
他抱着人到梳妆台前,辛晚随便指了几只簪子。感受到徐时瓒动作轻柔地给她梳头,簪发。
簪发考验手指灵活,和下厨大有不同,经过大半个月的学习,徐时瓒已经可以给人挽出漂亮的发了。
他偷偷将那只纹了鸢尾花的簪子插在她头上,看上面的银纹在辛晚动作下一颤一颤的,心情大好。
就算辛晚不挑,徐时瓒也会将那只鸢尾的簪子用上,她早就看破了他的小心思,也没阻拦,任由他偷偷的,一点点在辛晚生活里留下他的烙印。
——只是,
“下次别咬脖子,换个地方,嗯?”她空出只手,捏了下徐时瓒的耳骨。
“脖子不行么?为什么?换哪里?非要换嘛?”
徐时瓒和辛晚套牢后更喜欢撒娇了,经常会蹭蹭对方,然后眼睫扫啊扫的,像无意停留在辛晚心头上的蝴蝶。
辛晚总觉得是因为两个人成婚了的缘故,她和徐时瓒的关系更密不可分了,导致本就难以拒绝漂亮美人求情的程度更雪上加霜。
她纠结一瞬,在对方猝不及防的目光中亲亲人的眼睛:“好吧好吧,只是今天恰好要带新弟子去试炼,下次还可以亲。”
徐时瓒反应过来后耳骨一下烫得厉害,辛晚碰到的时候都觉得热意顺着指尖传到了心脏。
她咳了几声,故作镇定:“吃饭吧。”
*
辛晚果然三心四意,朝秦暮楚,用早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更想吃酒糟圆子。所幸徐时瓒买了两份,她交替着都吃了一点,实在吃不下去了。
她托着下巴,看徐时瓒坐在对面吃她剩下的早点,无聊地数了对方碗里的馄饨和圆子。
“馄饨是多给了么?”她点了两轮,开口。
徐时瓒吃下最后一颗馄饨,将碗拿去清洗,很认真地和她解释:“我有留多一点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