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做?”莱恩将指尖插入到他的金发中,一边肆意揉弄,一边慵懒地问道:“现在……时机成熟了吗?”
“并未。”亚瑟摇摇头。
他并不喜欢玩弄权术,但是军队调度却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他已经开始分化瓦解支持虫皇的军队,将自己的嫡系部队统统调回中央星系。
但时间还是太短了。
星际军团虽然一直在他掌控之下,但是他也只是宏观把控,对一些细节部分也不甚了解,虽然在暗探的帮助下一直对军长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进行梳理,但是短时间内想要完全掌控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丝毫不惧。
亚瑟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睥睨。
从十六岁起,他便深入到战场一线,如今的权势和地位,都是他一次次出生入死拼回来的。
没有虫不曾见过亚瑟对战塔亚龙族的英姿。
小小的雌虫身影,仅仅拿着一柄即将撑到极限的破碎的激光剑,浑身浴血地挖出了那小山般庞大的能量石。
没有虫知道亚瑟怎么做到的,但是在那次对战结束后,就连垃圾星最偏远的角落,都传遍了亚瑟的威名。
他们可能不知道当今虫皇的名讳,不知道皇室继任的有几个皇子,他们一定知道的就是,守护了他们星球和平与安全的雌虫是亚瑟。
这当然有着军团的功劳,但是决定战局胜负的,是一直浴血拼杀到最后的亚瑟。
“但民心在我,加上我掌握着军权,即使有虫反抗,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就端看他们聪不聪明了,即使个别有勇气想要跳出来反抗的军团,下面的军雌也不一定会买账。
莱恩挑眉,这倒是,听说亚瑟“疑似”有了异心,星际不仅没有出现动荡,反而一片普天同庆的景象。
“但那些勋贵呢?”莱恩指了指上议院的发言虫,他不仅面向公众澄清流言,还言之凿凿,再三保证亚瑟亲王绝不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谋逆之事,否则全体贵族将倾尽全力进行反抗。
亚瑟不过轻瞥了一眼,嗬地笑出声来:“他们惯常会自己打脸,以后看见他们的话,都不用信。”
反抗?
不过是一个家族分成两拨,各自押宝,等尘埃落定,又一股脑地倒向胜利的一边罢了。
“虫皇结交的那些勋贵,我太了解他们是什么东西。他们或许有着一筐一筐的能量石,数也数不清花也花不完的星币,但骨子里都是龟缩在大后方的懦夫雌虫。如果在星系附近出现一点星云漩涡的暴动苗头,他们就能立马舍弃一切举家搬迁。”
在星际,财富的时移世易太过于简单,只要亚瑟一个眼神,他们就都得卷起包袱滚蛋。
加勒圣殿能立马做大,也少不了这些雌虫的上供。
他们都是亚瑟的移动血包,第一军团军费不够了,找一个跳得最凶的狠狠私下敲一笔,不需要几天时间就老实了。
虫众们看见的岁月静好,也是亚瑟愿意让他们看见的,毕竟总需要一只虫在表面粉饰太平,他的大皇兄最喜欢做这样的事,他便让给他。
他掌握着实权,控制着勋贵,也富有着金钱,实在不知道要一个虚名有什么用。
那对他来说反倒是限制。
但是现在不同。
原本放在台面上的傀儡想要挣脱摆布着他们的无形丝线,用可笑的亲情来钳制他,妄图攫取他发现的最美好的宝贝,那是绝对不被容许的。
粉饰的太平他们要揭破,那么亚瑟也愿意陪着他们玩一玩。
不过是乱一阵子罢了,不需要多久,他们就会完全忘记这段历史。
“等着吧,那个位置不是我要坐,而是他们请我坐。”
亚瑟勾起唇角,自信满满的样子让虫不由得怦然心动。
“行,那我拭目以待。”莱恩递给他一杯倒好的红酒,交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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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此之前,亚瑟更想解决的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放开我!我是雄子,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正在睡梦中的艾利斯被毫不留情闯入的军雌绑成一只茧蛹,狠狠地摁在了冰冷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或许他应当庆幸,这不是充斥着泥土与尘灰的野外,不然他口鼻之中都会被呛入满满的尘灰。
他错愕地抬眼看着久未露面的亚瑟,这些天发酵的流言他都听过,越看越觉得齿冷,不敢想象自己究竟推动了什么可怕的变化,干脆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管,每日在药圃中修剪着花枝,强行让自己宁静心绪。
然而现在亚瑟不仅出现了,竟然还这样对他?
“亚瑟教官、哦不,亲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他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噙着颤巍巍的泪珠,瞧上去十分无辜可怜。
“我什么也没做,您怎么能这样严酷地惩罚我?”
“什么也没做?”亚瑟轻笑起来,眸子里却冰冷没有一丝感情,他狠狠地踹了艾利斯一脚:“将我的雄子差点打包送到了别虫的床铺上,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剂,这叫什么都没做?”
艾利斯听到那严酷话语的一瞬,眼睛瞪得极大:亚瑟,亚瑟怎么会知道东西是自己给菲利蒙的?
他张口结舌,一时间划过许多念头,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反驳。
亚瑟仍不解气,艾利斯被他一脚踹得滚出去老远,又被虫侍们抬回原地。
现在他眼泪狂飙,脸庞紧皱,那一脸的痛苦倒不像是装的了。
“你要杀了我吗?”他愤愤抬起眼,眸中是疯狂到极致后的无惧。
杀了他!说不准他还能回到自己原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