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卢看了一眼郎誉,又看了看郎誉好像突然不安分起来的脚,又说,“地窖里。”
Bingo!
这种猜测一旦出现,卢立刻用出风系魔咒,循着周围走了一圈。
即便是地窖,在有人前往其中躲藏的时候,留出通风口并不奇怪。
他们很快确定下来,这些人躲藏的位置,正是铁匠铺的地窖中。
“你们先去。”郎誉指了指黑暗使者,“我去把他们引开。”
郎誉走上前,正打算敲一敲面前这具脑袋里有灵火的骷髅的肩膀,却在手即将碰上衣服的时候猛地将手收回,在自己衣领上擦了擦,朝那骷髅动了动上下颌,牙齿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他同时在心中想道:“你跟我来。”
那一直在这不知道是掐跳蚤还是数脚趾的骷髅突然转过头来,呆呆地盯着郎誉。
郎誉见对方有反应,又重复一遍:“跟我来。”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是直接发出的,而是发出一种和小骷髅上下颌动弹时候很相似的“咔咔”声,同时将想说的话在心中一想。
这当中的原理是怎样的郎誉并不清楚,不过这是他当时在那脑袋里有灵火的骨头架子面前试出来的。
骨头架子没有马上跟上,只是头往屋内看了又看,又看郎誉,看样子是还有迟疑,这迟疑没有很久,他很快转移方向,跟上郎誉的脚步。
郎誉将整座凯拉尼亚的黑暗使者聚集起来,细细一数发现,整个凯拉尼亚已经有变化的黑暗使者共有七个,刚变化的黑暗使者倒是没几个,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变化的人比较少。
等他回去时候,远远地就就听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声。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莱尔在给众人分发水。
见他过来,莱尔放下舀水的木瓢朝他而来,人群看见后往两边退让,让莱尔过来了。
“郎誉先生,我们问过了,大家都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莱尔说。
郎誉点头,:“卢呢?”
莱尔道:“他们说其他地窖还有人,带着卢先生去带那些人过来了。”
一位年长的老者走了过来,朝郎誉道:“听这位法师讲,您在打听竹子的存在,我这里还有几棚挖出来的竹笋,法师您要去看看吗?”
郎誉朝说话这人看去,这人双目浑浊,眼白发灰,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黑暗使者的人。
老者说话的声音很嘶哑,听起来就像很久没喝水了,但他怀里抱着竹筒,里边盛满了水。
老者见郎誉没有回答,催促道:“法师,您,您先随我去看看吧。”
“可以。”郎誉回答他。
老者那发灰的面色好像一瞬间好了不少,他急忙朝郎誉说:“法师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带您过去。”说完他挤进人群中,回来时候怀里抱着的竹筒不见了,面色却好似好了不少,只眼神里不时会闪过一抹遗憾。
老者:“法师,您跟我来。”
莱尔也挤了过来,“郎誉先生,我和您一起去吧。”
郎誉阻止了他,“你留在这,卢带回来的人也需要水。”
莱尔看了看周围那些人,大家期待的目光如有实质,他只得同意下来。
郎誉跟在老者身后,平静地穿过凯拉尼亚,他发现老者的目光很是不舍,眷恋地看着这座小城的每一个地方,不时似乎陷入回忆中,时有笑容,时又感慨万分。
只是他被黑暗能量入侵实在太严重了,变成黑暗使者已经是随时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老者突然加快了脚步,并不断地催促郎誉,“法师,快一点,就在前面了。”
说着他几乎已经跑起来了,可终究长时间没有补充水分,所以很快就跑不动了他停了下来,朝郎誉道:“法师,就在前面那个路口这边拐“他抬了抬右手,”第二家,您只要进去,就能看见堆在屋里的竹笋了。”
郎誉朝他道谢,却没马上离开。
老者连连摇头,苦笑道,“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己。”他猛地咳嗽了两声,那发灰的肤色几乎在这瞬间成了乌黑,他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可惜双腿似乎用尽了力气,他无力摔倒在了地上,喘气喘得像破漏的风口般呼呼作响,“法、法师……”说话的声音也在这时有了变化,就好像喉咙里被什么浓稠的黏液堵住了一般,声音费尽力气才钻出一点,“快走!快走!”
边说边往旁边爬去,似乎只要多远离郎誉一些都是好的。
郎誉哪还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上前几步,扶住老者肩膀,“别急,你再看看我穿的什么。”
老者愣了一下,突然回过头来,那浑浊得已经看不清的双眼好像被刺伤一样,倏忽看见了一抹白,“你、你……您、您是光明……嗬……”
”嗬“声一出,郎誉不再犹豫,因为他发现面前的人双颊上的肌肉正在不自觉地抽搐,他特意触碰了这位老者的脸颊,测试了他的体温,体温在这瞬间急剧下降至23°。
23°~25°已经是致死温度了。
这老者在瞬息之间就会死去。
郎誉立刻拍了小骷髅。
小骷髅即刻跳上老者右肩,将指骨戳在了老者的太阳穴处。
老者濒死一般,发出粗长且带着沙哑的”嗬———“声,很快像是突然喘过气却又氧中毒一样,面部肌肉不住抽搐不说,面色苍白如纸,一副恶心欲吐的模样。
郎誉退开一步。
装模作样又把“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上。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唱了一遍。
顺便把薄荷精油也给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