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创造这一切神,就是城主。
他隐约明白,为什么在三月城见到的每个人都如此赞扬城主了。
因为城主,就是三月城的神,也是他们的神。
第86章
神不神的郎誉不清楚,他只知道那个叫亚索的答出答卷不是巧合,他真能看见骨头架子们头颅中的灵火。
几次复试,亚索都能精准找出脑袋中有灵火的黑暗使者,就是其他几个复试者,表现也与初试一般,在观察细致的基础上,都还挺有特点。
郎誉根据复试结果,给众人排了工作,林中便只剩下英格索尔和郎誉。
郎誉也是第一次正式见这位名叫亚索的年轻人。
这一看发现,这年轻人与其他复试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身上有种由内而散发的自信和宠辱不惊。
哪怕这人穿在身上的,是如今三月城最常见的、由凯拉尼亚人批量制造的一种类似棉布材质的衣服,是三月城中普通城民常穿的,可这人处之泰然的举止还是将他出卖了。
郎誉自是清楚城中来自鸢尾国众贵族们对他的窥探,如无意外,英格索尔也是其中一员。
所以郎誉见他的第一眼,问的是:“你的身份应该不止如此,亚索也不是本名吧?”
英格索尔没什么身份被拆穿的尴尬,只自然而然地点头承认,并说:“城主挑亲卫前,可没说还要挑选身份。”
郎誉将英格索尔的答卷还给他:“的确,三月万物生,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只要是三月城城民,且来到三月城后遵纪守法,三月城并不介意你的过去是什么。”
英国索尔听完这话却没高兴的模样:“若是他国逃犯以此机会来到三月城,三月城也一样庇护?”
这个问题郎誉和薇尔莉特小姐讨论过,当时薇尔莉特小姐便说:“这种做法并非个例,实际上这种做法真正的源头,是光明教廷。”
教廷最开始就是以平等思想而兴盛的。
这平等,指的不仅仅是贵族、平民与奴隶之间地位的平等,更有好人恶人间的平等,教廷平等对待每一个人,自然也平等对待恶人。
教廷的说法是:既然恶人到了教廷,便证明他有赎罪之心,既有赎罪之心,又怎能不给他赎罪的机会。
教廷的做法是将人变相软禁。
这些恶人终其一生不得再离开教廷所在神殿一步,且须在里边赎罪,赎罪之举,是做些整理清扫的杂役工作。
最开始时候,平民们虽然有异议,可实际上,这项举措对平民没什么损害,即便稍微有一些,那损害也远远比不上教廷给他们的好处。
在受益人是大多数,被坏人真正伤害的人只是少数时,这项举措的反对声很快偃旗息鼓了。
但当时的各帝国对此举措十分不满,认为只是挑衅他们权威的举动——毕竟,人一犯罪,就说自己已经知错,只想皈依光明神,然后光明正大进了教廷,从此再也不出来,还得到了教廷的庇护。
这不仅挑衅帝国威严,更是纵容犯罪的举措啊!
可惜,当时的教廷就已经有教皇的存在,教皇的魔法修为远超当时众帝国的法师们。
几大帝国联合想要镇压教廷,却又担心兽人帝国和精灵之境趁虚而入,因此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几个帝国都与教廷有了约定,具体约定的内容,就不是众人能知道的了。
郎誉自然不会纵容这种事情发生,相反,他其实还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思想的支持者,正如种花家人最常说的“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因而郎誉回答他:“那自然不是,若真有你所说那类人,他首先要成为三月城城民。”
英格索尔并未退让:“若对方伪装成奴隶……也许,他们根本不用伪装,罪犯本就在逃亡,扮作奴隶,不是常见之事吗?”
郎誉点点头,没有反驳,只是突然问:“你以前,应该不是法师吧?”
英格索尔被戳了痛处,正欲回答,却突然发现这问题不对。
什么叫以前不是法师?
他现在不也不是法师么?
“你什么意思?”英格索尔问。
郎誉没回答,只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可英格索尔猛然发现——
这位城主肩膀上,突兀地多了一只小小的骷髅骨架!
可是这怎么可能?!
精神恍惚间,他好像想起了众人说的,这位城主其实是亡灵法师的传言。
可这人既然能做光明法师才能做的净化,那怎么可能又是亡灵法师呢?
除非——
真正净化黑暗能量的另有其人,这城主,只不过是个表面城主罢了。
这似乎打开了英格索尔的思路,他对三月城的疑惑也在一瞬之间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这个城市没有阶级?——因为这个城主本身就只是别人的傀儡,所以对阶级痛恨厌恶。
为什么这城主轻易不去见人?——因为这是幕后之人的阴谋,只有将这个表面城主与众人分隔开,才能在适当时候取而代之而不被人察觉。
为什么明明是城主亲卫的考核,却偏偏不考魔法也不考武力,考题是黑暗使者不说,甚至来参加考试的,原先还多是奴隶?
——因为那幕后指使者并不想让这表面城主有人保护,所以这表面城主才亲自挑选可以信任的人,甚至允许参与考试的众人能够和黑暗使者长时间接触,正是因为,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光明法师,而是亡灵法师,他要挑选的,是能够接受亡灵法师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