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把笔和本子的钱转给学委。”
“……”
路朝说:“转了。”
“那就行。”
说着,两人一同进了办公室。
老胡本来在翻看学生资料,看到他俩,随手放到了一边,拿化学书盖在了上面。
路朝刚把换座的想法开了个头。
老胡就把眉拧成了一团,“你还好意思提换座?你有什么资格提?林霜飞都没来跟我提!”
“……”
谁是林霜飞?
路朝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这是他同桌。
老胡说:“人家年级前十,多少人想跟她做同桌都没机会,要不是今天迟到,轮得着你吗?还不知足,我是你我睡觉都笑醒了。”
路朝眉微微皱了一下。
他说:“那把这机会让给别人。”
“你还急上了,”老胡意识到此混球过来确实不是正事以后,转回桌前,又翻出了学生资料,懒得看他,“就是林霜飞来找我换,也得等下次月考考完了,各凭本事选座位。”
十四班从高一起就一直是按每次大考成绩的排名来依次选座位。
老胡也一直很少插手座位的事,他的名言就是“你想坐哪就自己考去”。
这规矩实行一年了。
路朝一时有点找不到别的借口。
老胡想了想,又转了过来,说:“你自己不学可以,别影响人家。”
我影响她?
路朝觉得有点荒谬。
而且这一天几次三番的差别对待,话里话外都是人家是好学生,他是坏学生,深怕他带坏了她似的。
这让他很不爽。
连带着,对这个同桌也真的有点不爽了。
要是边上是喻辞风,就没人会说“看看人家”这四个字了。
老胡无视了垮着张脸的路朝,看向喻辞风,挑着眉,“你又来干嘛的?”
“怎么,”老胡瞥一眼路朝,“他找不到路,你导盲犬啊?”
“……”
喻辞风想了想,说:“我也想换座。”
老胡是肯定不给换的,不过他还是问了句,“你同桌又是谁?”
喻辞风面露痛苦道:“纪律委员。”
老胡:“……”
路朝:“……”
第 5 章
老胡说:“那也不行。”
两人出了办公室。
学委和纪委是路朝为数不多有印象的人。
路朝忍不住看向他,问:“你同桌是……”
“不是。”
喻辞风说。
“……”
路朝收回眼。
正常情况下,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社交,都会顺着往下问一句,那你同桌是谁。
但路朝没问。
喻辞风等了半天,说:“你倒是问啊。”
“不想问。”
喻辞风:“……”
沉默两秒,喻辞风自顾自地把想说的话说完,“我只是不想跟老胡说,‘对没错路朝找不到路我是导盲犬’,随口编的。”
“哦。”
路朝不感兴趣地发出一个单音节。
喻辞风还想顺势说点什么,被他这个“哦”弄得有些不上不下。
好一会儿,他才吐出一口气,有点无语又有点无奈地说:“路朝就你这臭脾气,都不用你去找老胡换座,最多一周,学委自己都去找老胡协商换位了。”
路朝说:“去了也没用,老胡不换。”
“那不好说,学委可是常年年级前十,还考过第一的超吊学霸。”
喻辞风转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嘛……吊车尾的渣渣,都不知道年级第一还发支笔吧。”
路朝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很轻地勾了一下。
“我知道。”
他眼底浮起隐约戏谑的笑意,“而且那支笔就在我这里。”
“?”
喻辞风脚步停了。
“路哥,”他说,“最毒男人心啊。”
“……”
“那可是年级第一的荣誉!”
喻辞风简直都不想说他,“你虚荣心也太大了吧!而且,谁会相信?”
路朝看着他。
喻辞风不说了。
但仍旧是一副欲言又止,满脸写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思。
路朝说:“我借来抄题的。”
“哦。”
但这毕竟并不是一支单纯的对学生来说有点贵的笔,更多象征着年级第一才有的荣誉,稀有且珍贵,不仅有收藏价值,还昭示了不为人知的数不清日夜的辛苦。
喻辞风想了一下,还是说:“我觉得,你用完还是还给人家。”
“?”
用过的东西再还给别人。
这不符合路朝从小到大的教养。
虽然他也不是多有素质的人。
路朝平静地说:“我付了钱。”
“但……”
喻辞风纠结了一秒,没再说什么。
回到教室。
路朝撑着下颚,看向那支被随手放在桌上的象征年级第一的笔。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秒。
这时。
身边忽然传来声音。
“路朝。”
他偏过头,看向同桌。
林霜飞声音很小,似乎是不想吵到其他人,语气也很温和,“我知道你是好意,但那有些太多了。”
什么好意,他什么时候有过好意?
路朝看着她,没说话。
林霜飞又小声说:“就是你中午给我发的……”
话还没有说完。
身后有人十分不爽地啧了声。
林霜飞一顿,剩下的话就没有说完。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休时间,但还没上课。
大部分不在教室午休的学生已经回来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正常说话做事并没任何问题。
不过因为有许多走读生是在教室午休的,出于同学之间的体谅,教室也没有那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