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序闻了闻自己身上,“有味儿吗?”
“有。”
“……”
林槐序刚上完拳击课,累得要死,虽然一身汗黏黏的,但是并不想动。
他拖延着,说:“我等会儿去,姐,歇会儿。”
林霜飞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林槐序一顿,识时务地站了起来,讨好道:“这就去,姐。”
说着,一溜烟回了房间,拿着干净衣服进浴室了。
林母无奈地笑道:“这孩子……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他姐的。”
林父点点头,“谁让他姐打他是真打呢。”
两人调侃着,收拾完东西,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林母端了盘冰镇的车厘子,放到林霜飞面前。
“昨天你弟吵着要吃,买的,专门给你留了点,”林母说,“我要不吼着,全给这混球炫完了。”
林霜飞低头一看,是用她的专用小碗装的,里头的车厘子很新鲜,颜色漂亮,个个饱满,看着就不便宜。
她默默地拿起一颗放嘴里。
而后,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浴室里隐约的水声。
一片热闹里,林霜飞安静地吃完了。
用过饭,林霜飞回了自己屋。
隔壁是林槐序的房间。
尽管房子的隔音做得还不错,依然能隐约听见那边打游戏的动静。
林霜飞做了会儿作业。
半小时后。
她实在没忍住,走出去,拧开了林槐序的房门。
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不知所谓的滤镜光,桌子上的音响昂贵,放出来的音乐更是抓耳,刺得神经仿佛在跳。
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已经灰了,林槐序正冲着耳麦大声骂着什么。
吵闹的音乐和他骂人的粗声,随着房门打开,一道扑面而来。
几乎可以评选最吵邻居榜首。
“林槐序。”
林霜飞淡淡道。
打游戏的人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顾不上因动作太大掉下的耳机。
林槐序忙说:“哎,姐,吵到你了啊。”
“再吵就出去。”林霜飞说。
她语气很平静。
但林槐序还是从这平静的语气里读懂了亲姐姐的怒意。
“我错了,姐。”
林槐序立刻认错。
林霜飞没再理他,回了房间。
隔壁暂时安静了下来。
她接着写起了作业。
只是好景不长,安静了十分钟不到,那方又不知因为什么,骂了起来,声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吵得人脑袋疼。
林霜飞望着桌上的作业,沉默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拿起书包,收拾好了自己的作业和书,还拿上了手机和钥匙。
九点。
林霜飞关上了门,出了小区。
夜幕早已降下,云宁市的气温已经没有前几日温暖,带了些凉意。
她坐上公交,来到了一中门口。
下了车,她熟门熟路地往商业街去。
此刻商业街正是热闹的时候,各类门面正在营业,亮着灯,四周都是行人。
她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
“欢迎光临,”收银员冲她笑笑,“这位同学要买什么?”
林霜飞一抬眼,微微一愣,而后弯了弯眼睛,“你在这里兼职啊。”
“嗯吶,”沈蔺歪了歪头,看着她身后的书包,“这是怎么,离家出走了吗?”
林霜飞叹气道:“隔壁装修呢。”
沈蔺看着她,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可怜的孩子。”
“嗯吶。”
林霜飞学着他的语气。
而后她拿了水和一点吃的,结了账,在一旁的小桌子坐了下来。
她打开书包,把书和作业拿了出来,安静地写起了作业。
这个点超市的人不多,偶尔来人也是买完就走,没人会留下。
这里仿佛就是她一个人的小天地。
许久。
有人进了超市,径直朝饮品区过去,刚挑了会儿,忽而顿住,改了路线,朝休息区走了过来。
林霜飞写着字,忽然发觉到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紧接着。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飞飞。”
林霜飞抬起眼。
少年额间有一层薄汗,颈上挂着耳机。
他穿得休闲随意,露出来的手臂很有力量,肌肉线条明显而漂亮。
似乎是刚运动完,呼吸还有些不平稳。
林霜飞惊讶得有些愣住了,“路朝。”
一旁的收银员挑着眉,说了句,“蓬荜生辉啊。”
路朝笑了一下。
与往日寡言少语的安静有些不同,不知是不是刚运动过,此时的路朝多了分在自己领域的自在。
他拿了瓶水,而后来到林霜飞对面,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
“这么独特的自习室?”
说完,他拧开瓶盖,灌下半瓶水,慢慢舒出口气,呼吸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林霜飞这才有机会问出口,“你怎么在这里?”
路朝扬了扬眉,说:“来自习?”
林霜飞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我有时候会骑车到这边来。”
路朝解释了句。
“骑车?”
林霜飞面露疑惑。
“自行车。”
路朝指了指外面,“停在那儿。”
林霜飞顺着方向看过去。
是一辆瞧着很轻盈的自行车,比平时见过的要小巧许多,后座也只有一个座,没有常见自行车的载人功能。
林霜飞不懂这个,但也能看出来是非常贵的那种自行车。
“你就这样放在外面吗?”
林霜飞不由提醒道:“说不定有人会起一些不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