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胡说，“没伤口就不痛。”
“……”
林霜飞眼泪汪汪看着老胡，痛得都快感觉不到手了。
“林飞飞。”
路朝忽然出声。
林霜飞茫然地转过头，不明所以道：“什么？”
“手要废了。”
路朝说。
“？”
她目光下滑，这才注意到自己另一只手正死死抓着他胳膊。
“……”
林霜飞立刻松开了手，小声道：“对不起。”
路朝看她一眼，又看向方才被她抓着的地方，大约是力道太大，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但好在仅仅只是红痕，没破皮没流血。
林霜飞看见那红印后，有些瞠目结舌道：“我这么大力气？”
“正常，”老胡看热闹不嫌事大道，“这是双氧水。”
林霜飞心中愧疚更甚，弱弱地说了声，“对不起啊，路朝。”
“没事。”
路朝随意道：“就欣赏你以怨报德的品质。”
林霜飞：“……”
老胡在旁边直乐。
而后医生给林霜飞清理完伤口，仔细包扎过后，又开了药。
年级主任拿着单子去拿了药。
所有事都处理完后，老胡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下家长？”
林霜飞摇摇头，说：“没事，而且都包扎好了，告诉他们也没什么用。”
“……道理是这个道理，”老胡多看了她一眼，“咱学委这么坚强。”
林霜飞“嘿嘿”地笑了笑。
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老胡拍了拍她肩膀。
“你这个腿还能走路吗？”
老胡又打量了一眼她的腿。
她腿上和手臂都有些许小的擦伤，但都不严重，主要是手掌和膝盖处的伤口比较大。
手掌暂时到还没什么。
但长时间走路势必会把膝盖的伤口崩裂。
“应该没事吧……”
林霜飞迟疑着说，她自己也不确定。
刚摔倒那阵倒是挺痛的，但到了这会儿也还好了。
尤其是方才经历了双氧水那关，现在有种劫后余生之感，没觉得有多痛了。
她试着走了几步。
膝盖随着走动，传来细密的疼痛，隐隐有伤口裂开的感觉，她便站着没动了。
“好像有点难。”
她说。
“头两天得好好休息。”
老胡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说：“给你整个轮椅？”
林霜飞“啊”了声，“那有点招摇吧，我尽量少走动应该就好了。”
“那有什么招摇不招摇的？”
年级主任摆摆手，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似乎是在联系人送轮椅。
老胡便问：“等会送你回家休息一天？”
“不！”
林霜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老胡瞪着眼，不敢相信，“你这样了你还要干嘛？”
“她买的蛋糕还在茶园没吃。”路朝淡淡道。
老胡：“……”
他像是无奈又像是恨铁不成钢地揉了一下林霜飞的脑袋，“出息。”
话是这样说了。
但最后还是送回了茶园。
这一来一回耽误，回去时也恰好快到中午饭的时间。
此刻是自由活动时间。
沈蔺他们早早就过来接人了，途中有认识的同学也会过来关心地问几句。
“哇，”宋莺时走过来抓着她上上下下看了遍，“木乃伊。”
林霜飞被她弄得笑出了声，“……神经。”
“还痛吗？”宋莺时又问。
“一般。”
一伙人推着轮椅给她送进了亭子。
石桌上已经摆满了零食。
林霜飞眼尖地从众多零食里拿出了自己的芋泥雪贝蛋糕，满足地喟叹一声，“还在。”
“……”
四人沉默了下。
喻辞风说：“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吧？”
宋莺时：“还用问？”
“学委钢铁般的意志力呢？”
“什么？霜宝字典里还有这个！”
两人闲聊着调侃她，手里动作却没停着，拆分食物后，都在她手边摆了一份，让她够得着。
沈蔺忽然问：“是简野撞你下去的吗？”
空气莫名一静。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林霜飞。
她拿着勺子的手顿住，“我不知道。”
“就是故意的，”宋莺时脸色不怎么好，“他本来就看她不爽。”
沈蔺没再说什么。
“算了。”
林霜飞说：“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已经这样了。”
事已至此。
是故意的，也就是让他吃个处分和赔偿。
何况，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故意撞的还是无意撞的。
那田道太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没有监控，更没证据。
宋莺时大惊失色，“那怎么行？！”
“我打死他。”
“我也不是故意打死他的啊。”
她继续发表豪言壮语。
其他人：“……”
几道目光打量般落在了纤细的少女身上。
宋莺时怒视回去，“看什么？摇人不行啊。”
“……”
几人将目光收了回去。
“可以。”
路朝悠悠道。
喻辞风立刻转头看他，端量两秒后，迟疑着问：“你不会要打回去吧？”
听到这话，林霜飞忙说：“别，打输了处分，打赢了处分加赔钱。”
路朝笑了一声，“不打，我是文化人。”
“……”喻辞风很怀疑，“是吗？”
路朝没说话，看了他一眼。
喻辞风懂事地闭了嘴。
这事仿佛就这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