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节课下课。
宋莺时立刻起身来到了她桌边,“你知道老胡叫我们去干嘛的吗?”
林霜飞茫然地问:“干嘛?”
“简单说就是帮助同学吧。”
“讲题?”
林霜飞问。
很多时候老师不在办公室,遇到不会的问题就只能问同学,问各科课代表,或者班里成绩最好的那几个。
而这里面,林霜飞不光是成绩最好的那个,也是讲题最清楚,回答问题最耐心的那一个。
因此,她人缘还算不错,也经常给同学讲题。
她对此还算轻车熟路,“是让我们带动着多帮其他同学讲题吗?”
毕竟有愿意讲的,也有不愿意的。
“差不多吧,但不全是。”
宋莺时思索着,“我感觉是问我们,愿不愿意定向帮助一些差生,比如做同桌之类的,就是从平常就能带动起来,不过并不强求,先问的我们的意见。”
言外之意,有可能要换同桌。
林霜飞对学习成果并不吝啬,说:“我倒是都可以,不过也要对方愿意才行吧。”
“嗯吶,我猜应该是先统计愿意的优生,确定名额了再去问想提升成绩的那些同学吧。”
宋莺时猜测着。
两人的对话也毫不意外地流入周围同学耳中。
路朝垂着眼捷,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书本上,许久没有动作。
-
下午的学习结束后,晚自习就显得尤其快。
最后一节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
路朝起身,轻车熟路地将她的轮椅推了过来。
林霜飞拿着包坐上去。
或许是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的一切都十分熟练,从推她进电梯,再到车里,最后送到小区门口,仿佛两人已经这样很久了似的。
下了车,只剩下两人。
夜晚变得安静,隐约像是有夏日虫鸣声。
最近云宁气温逐渐降低,夜风变得凉爽了起来。
路朝推着她慢慢朝前。
半晌。
他声音很轻,“你想换个同桌?”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林霜飞本想说,和谁做同桌都可以。
但回想起这段时日,路朝帮过她许多,换了旁人来,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想了想,她道:“和你做同桌很好。”
路朝没说话。
林霜飞也没再问。
一直到十六楼。
她在家门口时,同他挥手再见,“明天见,路朝。”
“嗯。”
他应了声,低垂着眼看她,因为逆着光,神情有些模糊。
看不清在想什么。
片刻。
廊道的声控灯因为安静而熄灭。
四周陷入黑暗。
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似乎都慢慢清晰。
忽然。
“要继续做同桌吗?”
他低声询问。
声控灯也在瞬间亮了起来。
光亮从他身上投射下来,仿佛染了一层模糊的光晕,透出几分不真实。
而他眼底,只有对方的身影。
第 23 章
林霜飞微微一怔。
想到大约是下午宋莺时说的那些话让他产生了一些误解。
她认真道:“不要多想,路朝。”
“你愿意的话,一直做同桌也可以。”
对她而言,和谁做同桌都没差。
她并不会因为和路朝是同桌,就对他亲密示好,也不会因为他不是同桌了,就对他生疏远离。
彼此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是不是同桌而改变。
就像她和宋莺时、沈蔺,从没做过同桌,关系也并没有改变什么。
路朝注视着她。
好一会儿。
他才问:“真的?”
“当然了。”
她抬起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他垂眸看了一眼被触碰的皮肤。
她很懂得把控距离,只轻轻拍了两下,便收了回去。
她的手很温暖,皮肤相接的那一块仿佛变得柔软。
“晚安。”
路朝低声道。
来到楼下,四周分外安静。
只有晚风拂过,路旁的树叶簌簌作响。
他站在原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楼栋,十六层的灯亮了起来。
片刻。
他收回视线,转身投入夜里。
-
林霜飞膝盖的伤养了两天后,便没有那么严重了,借来的轮椅也还给了年级主任,对方借机关心了几句,虽然暂时还不能运动或者长时间行走,但日常活动总算是没什么问题了。
周围同学们快要溢出来的关心也随着时间而消散了。
一直到周四晚自习。
今天是语文晚自习,一中晚上第一节自习是要上课的,剩下的才是自习。
下了第一节颗,语文老师收起书,道:“林霜飞,跟我来下办公室。”
这些日子因着腿伤,老师们都默契地没有再叫过她。
有什么事一般也是让同学转告一声。
这样叫她,想来不是小事。
宋莺时从自己座位走过来,见老师走了,才说:“我估计是作文比赛的事。”
“可能吧,明天要交了。”
林霜飞起了身,宋莺时跟在她旁边,“你现在腿怎么样?”
“还好,”林霜飞说完看向她,“语文老师没叫你,你还跟我一起去?”
“对啊。”
宋莺时挽着她的手臂,笑起来,“我去找老胡不就行了,问问他这次考试范围到哪里。”
林霜飞无奈地笑笑,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同进了办公室。
可惜老胡不在,宋莺时退而求其次,去找了物理老师问。
林霜飞则走到了语文老师旁边。
语文老师李筎没第一时间看她,低头在批改着桌上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