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季彦的精心布置,老房子的客厅摇身一变成为了生日派对现场,鲜花、气球、彩灯,把氛围衬托到极致。
不多时,福利院的李院长也来到这里为端午庆生,晚上众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餐后季翠桦从冰箱里取出一只漂亮的生日蛋糕,点燃蜡烛之后,端午双手交握在胸前,闭上眼虔诚地许愿。
小孩许愿的时间有点漫长,李院长忍不住逗他:“端午是不是许了很多愿望啊?小孩子不可以贪心哦。”
端午许完愿望睁开眼,努努嘴嘟哝道:“才没有……”
季翠桦笑着揉他的脑袋:“没关系,端午尽管许愿就是,你季彦爸爸会帮你实现的。”
“妈——”季彦无语,“哪有您这样教小孩的!”
兰翊接过话说道:“端午快快长大,以后不管想要什么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得到。”
这话很有教育意义,季彦非常满意。
“不过——”兰翊又道,“你季彦爸爸实现不了的,兰叔叔可以帮你实现。”
季彦:“……”
夜色深沉,蝉虫停止了鸣叫。
从小河里吹拂而来的夜风驱走高温,捎来几分初秋的凉意。
端午有固定的作息时间,眼下已过九点,吃饱喝足又闹腾许久的孩子终显疲态,双眼皮几乎快困成三眼皮了。
李院长离开后,兰翊也没久留,他今晚没打算让季彦开车送自己,季彦心里过意不去,便和端午把他送到了小巷口。
临出门前,季彦特意把昨晚熬夜制成的几块香薰蜡烛装进手提袋里,和兰翊道别时便递给他了。
兰翊接过手提袋,清淡好闻的薰衣草味道混着夜风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他问。
小巷里灯光熹微,朦朦胧胧倾泻而下,在季彦脸上投映出几分青涩与稚嫩的光晕。
他低着头,没什么底气地说道:“伴手礼。”
男人勾唇:“是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客人也有?”
“……”季彦知道他不好糊弄,索性如实相告,“前天凌晨三点你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带生煎,我估摸着你晚上没有休息好,就做了几块香薰蜡烛,里面融有薰衣草和榄香脂精油,可以安神助眠。”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兰翊的眼神没由来地暗了一瞬,嘴里却不依不饶地问道:“特意为我准备的?”
季彦的脑袋快垂到地上了,双耳暴露在空气里,红如熟铁:“……就当是那两只手办的回礼吧,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原来是七夕礼物。
兰翊眉骨高挺,灯光投来的阴影几乎将眼底的情绪全部遮挡,但依然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是愉悦的。
半晌,男人缓缓蹲下,对端午说道:“叔叔要走了,跟叔叔告个别吧。”
“兰叔叔再见!”端午对他挥挥手。
“叔叔给你教一种礼仪,”兰翊十分严谨地给他传授着社交知识,“在国外,人们和最好的朋友道别时通常需要行‘贴面礼’——就是用你的脸去贴朋友的脸,然后嘴里要发出亲吻的声音。”
端午听完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我可以试一试吗?”
“当然可以。”兰翊笑得情真意切。
端午伸长脖子,在兰翊的指引下和他脸贴脸。
“还要发出亲吻的声音。”兰翊提醒道,“如果没有这种声音,就表示你不喜欢自己的好朋友。”
端午立马嘟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啵唧”声。
季彦静静地看他俩表演。
行完贴面礼,兰翊提着袋子准备离开,却听端午说道:“季彦,你怎么不和兰叔叔做‘贴面礼’啊,你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
季彦:“?”
季彦:“……”
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十几秒后,季彦硬着头皮朝兰翊靠近,对方在他主动之际就已经贴过来了,双手轻轻揽住他的肩,榄香脂的气息瞬间浸入鼻翼,与面颊上温暖的触感一同跌进心房。
季彦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这一刻绷得紧紧的,他听见耳畔传来了一声亲吻的声音,虽不明显,却足以让他心跳加速、羞窘万分。
——他是真的做不到嘟着嘴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可兰翊偏偏抱着他不撒手,仿佛在暗示这个礼仪尚未结束。
末了,他闭上眼,破罐破摔似的“啵唧”了一声,身材高大的男人这才松开他。
“端午,走啦!”季彦脸红脖子烫,牵着孩子头也不回地往小巷深处走去,并未发现那双盛满笑意的蓝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晚风阵阵拂过,逐渐吹散了季彦迷糊的神智。
恍然间,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贴面礼其实源自法国,而兰翊是挪威人,这种礼仪在北欧并不盛行。
最重要的是……男人之间用贴面礼不合适啊!
作者有话说:
季彦:可恶,防不胜防。
兰翊:你防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顶多在梦里把你这样那样。
季彦:……
第17章 “我不会生!”
九月的第一天下了一场大雨,让饱受酷暑蒸炙的城市骤然凉爽起来。
老城区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经雨水冲刷后愈发苍翠,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木质清香。
今天老板要去隔壁省出差,季彦被吩咐过上午不用去公司报到,便在家踏踏实实睡了个懒觉,直到下午三点才从家里出发,前往机场与老板汇合。
兰翊此番要去商谈一个收购案,归期不定,所以季彦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免得过去之后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