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兰翊握住他的手,用疑问的语气轻声唤道:“彦彦?”
季彦没敢抬头,脖子已经红透了。
很快,他掰开男人的手,掀开被子意欲下床,却被兰翊猛地抓回来摁住了:“跑什么,刚刚难道不是你‘喵’的吗?”
季彦抿抿唇,小声回应着:“没有跑,我想去准备一下。”
兰翊呼吸一凝,喉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半晌,他哑声开口:“我帮你。”
季彦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自己可以!”
见男人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他立马推了对方一把,然后拿着手机灰溜溜地跑进卫生间里,并把门反锁上。
天呐……
季彦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捧住滚烫的脸,开始萌发出退缩的念头。
有点后悔啊怎么办?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几分钟后打开手机,开始输入词条:
第一次做需要注意什么?
他不是笨蛋,基本的生理常识和清理措施还是懂的。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心理上的安抚。
网上这种类型的帖子有很多,参与回答的人也不少,楼中楼更是五花八门,精彩纷呈。
譬如跪姿和坐姿的舒服度比较、如何管控面部表情、哪种声音能让伴侣更有动力、过程中应该如何给爱人传递眼神……
救命tut
季彦坐在马桶上研究了很久,直到兰翊敲响卫生间的门时才回过神来:“怎、怎么了?你要用厕所吗?”
“你在里面没有动静,我有点担心。”兰翊的声音很温柔,也掺杂了几分担忧,“真不要我帮你吗?”
“真不用!”季彦生怕他硬闯进来,连声拒绝着,“我马上就好了,你……你别急。”
兰翊轻笑一声便离开了,季彦总算松了口气,这会儿也懒得去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先做个清理再说吧。
相信兰翊会照顾好他。
应该……吧?
季彦在卫生间磨磨唧唧折腾了很久才出来,卧室里的空调被兰翊打开了,在寒夜里尤其温暖。
男人懒洋洋地靠坐在床头,视线凝在季彦身上,眼底蛰伏着危险的情绪。
——宛如银月下的大海,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早已暗流翻滚,随时可以掀起滔天的巨浪。
季彦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不敢迈步了,他深知自己这样其实很矫情,明明是他主动的,可临到头却要退缩。
他捏着睡衣下摆,慢慢地往床边挪去。
待靠近之际,男人骤然伸手把他拽进怀里了。
季彦摔了个猝不及防,鼻尖贴在对方胸口处,清雅的榄香脂浸入鼻翼,令他有一瞬的晃神。
兰翊勾着他的腰,把他放在腿上坐好,然后沉声命令道:“看着我。”
季彦抬起头,双手死死地拽住衣角。
兰翊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小猫咪,害怕了?”
季彦梗着脖子摇摇头,小声嗡嗡:“没有。”
“不害怕的话,那你亲我一下。”兰翊继续逗他。
小台灯的光线并不明亮,昏黄幽浅地照在男人脸上,仿佛给他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极具蛊惑之意的光感。
有那么一瞬间,季彦脑海里浮闪出北欧丛林深处的麋鹿身影,正踏着经久不散的浓雾缓缓走进他的心房。
人都是肤浅的碳基生物,季彦也不例外。
他被兰翊的美色所惑,如同飞蛾贪恋光源,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搂住男人脖子的那一瞬,他把自己彻底交付出去了。
这个吻是季彦主动的,生涩稚嫩,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像个着急忙慌的小孩,只想着要吃糖葫芦,却不知道如何细细品尝糖葫芦真正的滋味。
兰翊托着他的后颈,顿时转被动为主动,仿佛在享用一只熟透的桃儿,不浪费每一滴甜蜜。
卧室里温度适宜,是寒冷夜风侵蚀不到的温暖。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小台灯在工作,光芒柔和清浅,映出了两道亲密的身影。
季彦起初还能搂住兰翊的肩,承受着爱人温柔而又蛮横的吻。
渐渐的,那双手已经抓不住任何东西了,软绵绵地从对方肩头滑落。
——就像是一尾脱水的鱼,在生与死的边缘无力挣扎。
“还是这么笨,连换气都学不会。”
兰翊的斥责让季彦逐渐回神,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兰翊抱着他,在他耳畔沉声低语,“彦彦,还要做吗?”
短暂的沉默后,季彦轻轻点头:“嗯。”
兰翊勾唇:“你若中途反悔,我可不依。”
季彦眼角还挂着潮湿的水汽,看起来很好欺负。
可他偏偏还要嘴硬:“再啰嗦,我现在就反悔。”
兰翊呼吸一凝,喉间仿佛有火在灼烧。
再忍下去,就真他妈的不是男人了。
……
(此处省略掉晋江不允许的4653个字)
……
翌日下午,季彦被一道温柔的声音叫醒。
他睁开红肿的眼皮虚虚看了一眼,愤怒顿时由心而起。
季彦本想抄一只枕头砸过去,可他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人折断了似的,无法挪动分毫。
其他地方更严重。
兰翊知道他在生气,便蹲下来轻声哄道:“彦彦,起床吃点东西吧,我让刘姐给你煲了花胶乌鸡汤,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季彦昨晚哭得太久,这会儿眼睛还有些肿,瞪人时毫无威慑力,哑着嗓子说道:“不吃。”
兰翊继续哄他:“不吃怎么行呢?你早餐也没吃,这会儿已经是午餐的点了,而且你昨晚丢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