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可真难听,明里暗里讽刺李梵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像神经病。
心有反意,昭然若揭!
第 16 章
在府门外叙了会旧,当着无数外人的面,做足了表面功夫之后,尉迟嫣才被允许进门。
尉迟鹄面上一片慈祥走在前面,尉迟嫣低头跟在他身后走着,眼底的无语清晰可见。
真是癞蛤蟆娶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嗤——”
从旁传来一声轻笑,尉迟嫣下意识用余光一扫,嫡长姐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明晃晃出现在她的余光中,眼神轻蔑,表情不屑,一个照面都没赏个她,反而抢在她之前,转身跨进了府门。
“瞧着,有些跋扈。”
尉迟嫣依旧还是那副低眉顺眼,谨小慎微的模样,低声说:“人不可貌相。万一,她同我一样,都是做戏给旁人看的呢?”
“有主意了?”
尉迟嫣浅笑,“今日,会有收获的。”
青龙看着像是路过她进了门,但二人对话迅速,叫人察觉不出来。
只一会儿,有些个身份地位的,都进了门,也就尉迟嫣和沛儿落在最后。
主仆二人一同低着头,步履匆匆往正厅的位置而去。
勉强是赶在所有人前脚进了门,二人后脚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门口。
厅内的人落座的差不多,尉迟嫣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青龙就坐在下座,那通身的气势一瞧,他不说他是侍从,谁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
尉迟鹄和自家夫人坐在上座,不紧不慢小酌了几口茶,刻意怠慢着。
青龙虽然不聪明,但他随他师傅见多识广,这些老套的路子,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故意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耗字诀。
没人说话,气氛眼看着不对劲,还是嫡长姐耗不住,先开了口。
“这位大人,今日嫣儿回门,四殿下告病并未同行,想来是病得重了些。”她言语得体,并无错处,脸上一派温柔和善的笑容,将一个心系庶妹无法在夫家安稳度日的嫡姐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堪称当代最佳演员表演奖的最佳得主。
“可还要紧,不如待会儿用过午膳之后,我们去拜访一下?”
青龙睨她一眼,将茶杯放在手边,脸上并没好看的表情,出口更是阴阳怪气,“不过是小病小灾,可不敢劳烦尉迟府的一家老小。殿下勤俭节约,深居简出,并不喜欢与生人接触。何况,殿下如今还在病中,上赶着去打扰,未免显得有些太不知礼数了。亲家姑姐,我说得可对?”
“大人说得是,是我逾越了。”
青龙不喜欢拽这些文绉绉的话,瞥了她一眼,狠狠蹙眉不语。
“使者勿怪,小女一贯以来都是这性子,话多了一些,切莫误会。”尉迟鹄这会儿知道跳出来打哈哈了,将嫡长姐的多嘴摘得干干净净。
“既然知道她话多,为何不将人遣走,还杵在这儿碍眼做什么?”
青龙就是要得了便宜又卖乖,狠狠补了两句,“殿下来不来,都是殿下自己的主意。再者你们府上干的龌龊事,也都闹得人尽皆知了,如今还能欢聚一堂,属实算我脾气好。何必如此精打细算膈应人,塞给殿下一个蠢货拖累。”
青龙的话犹如晴天一声霹雳,直截了当点明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决计不与他们隔着层窗户纸说话。
尉迟鹄干笑两声,立即给身边的夫人使了个眼色,赶紧把尉迟嫣弄走。
“使者说笑了。”
奈何青龙油盐不进,并没想着给他们台阶下,“我是不是说笑,大人不清楚吗?陛下原本的意思是嫡女高嫁,如今庶女都已经过门了,才来说笑,不觉得有些晚了吗?况且,尉迟府的庶小姐实在不懂规矩,动辄就往殿下的书房去。皇子府的书房不用我多说是什么地方,就她这不合规矩的举动,当成是细作处死,也没什么不妥。”
“使者此举,不觉得有伤情分吗?”尉迟鹄还端着假笑,“嫣儿还小,人生地不熟,亲近殿下一些也无可厚非。使者未免太过谨慎,女儿家的小心思谁又能猜得到呢?”
青龙冷笑,不再言语。
尉迟鹄这手糊弄学,简直使得出神入化,挑不出错。
“嫣儿刚回来,定是有话要与我这个做母亲的说说。”尉迟夫人起身,笑盈盈的同青龙说,“使者也定然是有私事要与老爷说说,我们这些女眷在这儿,反倒拘谨。姝儿,嫣儿随母亲去后院坐坐吧。”
“是,母亲。”
表面功夫做足了,人也就该散场了。
出了前厅,离了前院,尉迟夫人缓步走了有一会儿,才慢悠悠道:“那个仆从架子很大,四皇子落魄成那副样子,居然还摆得起架子,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嫡长姐浅笑附和,“母亲说得也没错。但主子到底是皇子,是陛下的孩子,狗仗人势的道理,他应该懂,不过懂得不多。借着嫣儿回门的日子过来发难,估摸着是有些狗急跳墙,故意给咱们下马威吶。”
“嫣儿啊,你的福气可是在后头。”尉迟夫人说着,回头看了尉迟嫣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尉迟嫣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敢有丝毫懈怠之言,忙搭话,“夫人说的是,嫣儿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