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是见面礼?哎呀,太客气,太贵重……”
翻开第一页,她就紧急静音,看着满页的狗爬字,嘴角的笑不上不下,最后只能僵硬地抽了抽。
“师傅,这……有点客气过头了吧?”
觉缘不觉有异,又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巧,但看起来杀伤力有点强的铁锤。
尉迟嫣看着那锤头冒着血气的森冷寒光,到嘴边的话又秃噜地打了个弯。
“太辛苦您老人家了,还给我手抄了一份,太贵重了。”她睁眼瞎说话,“要是条件允许,我定要拓印一份收藏,以示我对此秘籍的珍重之情。”
觉缘抛转着手里的小铁锤,听她说话,满脸茫然地抬头看她,疑惑道:“你说啥?”
“师傅,您送我金刚经,真的有点贵重了。”尉迟嫣苦口婆心,言之凿凿,“嫣儿必定学透彻,不辜负您的苦心。”
才怪。
“什么金刚经?”觉缘眉毛一扬,凶相尽显,大声说:“那可是我派绝学,我怎么可能送给你!”
“……”
尉迟嫣拿着手里的册子,缓缓凑到他跟前,“人证物证俱在,师傅,俺是个老实人。俺一般不会说实话,除非现实太离谱。”
“怎么可能,我……”他只需要低头看一眼,就鸦雀无声。
半晌,他看着那本金刚经怀疑人生,道:“这是我刚刚给你的,你确定?”
尉迟嫣当即力证自己的清白,向天发誓,“师傅,我对天发誓,这就是你刚刚递给我的。若是我有半句虚言,那阿巳今晚就不吃晚饭了。”
觉缘蹙眉看她,见她心智坚定,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相信你吧。”
嘶,我梯子都递到你脚下了,你还不走,就太不识趣了。
幸好,你识时务者为俊杰。
今夜,依旧是风平浪静的。
转头,觉缘又将手里的铁锤递给尉迟嫣,这会儿她学聪明了,选择接过就直接问:“师傅,这又是干啥的?”
觉缘低头又准备从怀里拿什么东西,头都懒得抬一下,闷声说:“那玩意儿给你防身用的。砸人也行,一锤一个刚刚好,力度合适不伤脑。你手劲儿小,正好也打不死人。没事的时候自己练练手感,算一算自己使多大的劲儿,不会把人锤伤。”
嚯,原来是居家必备,防身专用。
砸人也是,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可千万别把人锤伤,不然阿巳底裤都赔光了,也不够咱俩败的。”
尉迟嫣不明所以,“啊?”
“害,我刚来京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经常拿这小锤子去敲些手脚不干净的登徒浪子。”他嘿嘿一笑,看起来还有些憨厚实诚,“因为不懂规矩,不明法令,就手劲儿使大将人敲伤了。那人就借机敲了阿巳一笔钱,被他告状告到他小舅舅那。他小舅舅又给寺里的主持告状,我都跑着这儿来了,也免不了被一顿说教。”
尉迟嫣:“……”哈哈哈真是随心所欲哈,哈哈哈穷得那叫一个清新脱俗哈,哈哈哈在和尚堆里也算是独树一帜哈,哈哈哈就没见过你这样莽的。
师傅,你莽村出来的吧?
“其实我做的都是好事,就是面相看着不和善,不像个好人而已。”觉缘还为自己最后解释了一下,“就是这样的。十五都说我这么个秃驴,白瞎看起来那么凶神恶煞了。”
尉迟嫣:“……”谢谢,再次被无语到。
他翻吧翻吧,又从怀里拿出一卷小巧黢黑的鞭子,也是顺手递给了尉迟嫣,随意道:“喏,还有这个鞭子。”
尉迟嫣看他又维持上了继续掏东西的动作,好奇地瞥一眼他怀里还有点鼓囊囊的样子,问道:“师傅,你那兜里是有什么取不尽的宝贝吗?怎么一下一个的,您还有很多吗?”
觉缘没立即应声,只是象征着掏了两下,然后抬头去看尉迟嫣,摇摇头诚实地说:“没有了。”
尉迟嫣:“……”
这下,他就看着尉迟嫣手里拿着的东西,特别是那本写着金刚经三字的册子,好奇地伸手拿过。
翻开的第一眼,他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冲击,眼睛猛地一闭。
俗称,两眼一黑。
强忍着第一页狗爬字的攻击,他信心满满地翻开第二页,然后再次两眼一黑。
当真是两眼一黑又一黑。
尉迟嫣还以为这是大师阅览的必备动作,举着手里逐渐顺手的小锤子,两眼期待地看着他,问:“师傅,您这是太高兴了吗?”
“你见过哪个人会高兴出我这样的表情?”
尉迟嫣乐呵呵道:“我啊。”
觉缘猛地一个大喘气,差点就憋不住自己心头的火气了。
他咬牙道:“你和阿巳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一对王炸?”
“一对狼狈为奸!”
尉迟嫣脸一垮,“……”
看到我手里的锤子了吗?
师傅,劝你三思而后语。
觉缘觑她一眼,果然三思一番,微微颔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重心长道:“我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你和阿巳,真就是狼狈为奸啊。”
“师傅……”尉迟嫣正欲说下去,让他改改措辞。
觉缘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哎呀,看在为师给你带秘籍和见面礼的份上,就此打住。给为师,也当是给自己留几分薄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