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嫣愁眉不展,“舅母,阿巳如今在京都境地艰难,我担心他。”
“……”沈萋知道她的担心源自何处,只能轻叹一口气,“阿巳会没事的,陛下忌惮许家在军中的权力,不会轻易动阿巳。只是少说也会让他吃些苦头,他总要学会独当一面。嫣儿,舅母知道你担心阿巳,但你也得让他放心的大展拳脚啊。”
云杉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说:“没事的,阿巳会没事的。陛下可不敢杀他,只能做些事情恶心他,却不能将他撵出京都。阿巳是他挟持用来威胁十五的筹码,十五想保下阿巳,就只能待在边关了。”
尉迟嫣眉间愁绪挥散不去,但好在有两位长辈开解心结,终是不甘心,也只能点点头。
既然明面动不了身,那就在暗处观望。
平西侯府地处偏僻,青枫楼却是京都富庶喧闹之地,此地人迹遍布,各方眼线汇聚。
李梵到来的时候,青枫楼外围了几圈侍卫,五皇子已经被二皇子带来的侍卫们压下当场对峙。
李梵心中疑虑甚多,楼樯跟在他身后,附耳悄声说:“那少年失踪了,我来时,太子已死。”
李梵:“看来,有得是人争那个位置。”
二人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许邡恰好凑巧追上二人,翻身下马,疾步走到李梵身边,透过重重侍卫包围圈,勉强能看见其中的场景。
大堂之中放着一具用白布覆盖的尸体,尸体边五皇子被人压下跪着,二皇子正趾高气扬的说些什么。
“里面什么情况?”
李梵摇摇头,“暂且不知道,只知道五皇子被二皇子拿下了。估摸着待会儿就要进宫,惊动陛下彻查此事。”
“你怎么不进去看看?”许邡暗戳戳地说。
李梵白他一眼,“我人微言轻,进去能顶什么用?”
这话甚是在理。
但他不想掺和,不代表二皇子不想缺他这个人证。
“有请四殿下!”
一声高呵自楼内传出,李梵这会儿是想回去看看自己府邸被烧成什么样都看不了了。
他:“……”
“……都叫你了,进去做个人证。”许邡推搡着他往里而去。
本是阻挡的侍卫纷纷避让出一条供三人通行的路,待三人走过,他们即刻恢复如初。
“四弟你可来得正好!”
往日都没谈及过的兄弟情分,在此刻又搬入众人眼中。二皇子见李梵来,赶忙撇下被绑成粽子的五皇子,快步来迎他。
哥俩好的塑料情意,让李梵忍不住心中冷笑。
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居然想着帮他了。
“得亏你今日出宫之后去了平西侯府,不然你怕是要被老五这等狼心狗肺,不顾念手足之情的畜生给放火烧死了!”
“什么意思?”李梵故作茫然,“我只听府上的人来报说府里走水,想着赶紧回去瞧瞧。半道听见街巷间口口相传说太子兄长出了事,便赶紧调转马头往这儿来了。”
“你来得正合时机,我已经派人去宫里报信了,此刻就等宫中来人。放心,老五火烧你府邸的事情,我也一并让人禀报给陛下。我们现下就在这儿稍等片刻,等宫中来人处理此事!”二皇子信誓旦旦,本着母妃受宠,做事也是大张旗鼓,生怕惊动不了什么大人物。
李梵不好说什么,幸好许邡跟来,他能唱个黑脸。
当即,他张口就骂:“阿巳好端端的,这是受了什么无妄之灾?昨日四皇子妃刚出事,今日进宫回来路过侯府蹭顿饭吃,府邸却叫人给烧了。果真流年不利,灾祸纷至沓来。”
二皇子颔首,“是是是,世子这话确实。”
“二殿下可得为阿巳做主啊。”许邡猝不及防给他来这一手,将他往高处架去,“被陛下召进宫骂了几个时辰,连口饭都舍不得赏他吃,只是路过侯府蹭了一顿剩饭。饭都没吃完,这边就传出来府邸被烧的事情。结果家都还没回到,就听见太子被人谋害,叫他心急如焚,顾不得家中走水,反而调转缰绳往这儿而来。就怕被他人构陷,背上谋害太子的骂名,过得何其艰苦啊。”
“世子说得正是!”二皇子被他说得义愤填膺,满脸嫉恶如仇道:“今日,我既已插手此事,必然不会叫四弟受了委屈。听闻弟妹一事,也是痛心疾首,她如今可还好?”
“还好。”李梵说得风轻云淡。
许邡七嘴八舌给他添油加醋,说道:“今早皇子妃回去请罪,反倒是受了责罚。我本只是想去看一看她,可见她境地凄惨,实在于心不忍,便将人带去侯府交由我母亲照顾。也是庆幸他二人今日都不在府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五皇子如今都以二十了,若是以前还能说是孩子,做了也就做了。”他厉声斥责:“可如今他已及冠,再借口是孩子,未免太过欺人了。阿巳不过只年长他两岁,何事都处处让着他就算了。如今他这是要杀人,难不成也让阿巳站着等他来杀吗?!”
“此事,老五做得确实太过分了!”二皇子面上惋惜,“四弟母妃尚在时,与我母妃关系最好。我这些年听了些风言风语疏远了他,是我气度不够,让他受委屈了。问荆且放心,今日我必然护着他,为他要一个公道!”
“还是二殿下通晓事理,问荆在此就先拜谢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