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嫣故作惊讶状,“啊?不是听说三皇子还在查太子的死因吗?怎么会?”
“这些日子,你不曾出四皇子,消息闭塞也是正常。太子死因已经盖棺定论,京都所有人不得再提及。再说我娘深知当年受人挑拨,对你心怀愧疚。你娘当年还留有遗物给你,那东西被我娘好好藏着。”
尉迟嫣愣怔片刻,忙问:“我娘还留了东西给我?”
“是,只是这一时半会,我在马车上与你说不清楚,大致就是这些。”尉迟姝说了这么多,才想起来问李梵,“对了,四皇子今日有事出门去了?怎么不见他也在府上?”
“他被三皇子请去宫里小坐,我借口身子不适,搪塞了过去。长姐,怎么了?”
尉迟姝摇摇头,面色凝重道:“我了解三皇子,他一贯沉不住气。今日请四殿下进宫,或是敲打一二,或是意在警告。四殿下与二殿下走得有些太近,他沉不住气的。”
尉迟嫣颔首,心想:总得来说,就是破防了。
狗急跳墙不成,现在已经演变到破防了。
难怪说他腹有草莽,蠢笨不堪。
“原来如此。”
李梵走着走着如受教一般,对李濯拱手一礼,“那就多谢三哥帮忙了。”
“四弟说这话,倒是见外了。”李濯板着张脸,严肃道:“你我二人可是兄弟。这么些年,旁人挑拨猜忌,恶意中伤我二人的情分。可事实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咱们兄弟俩失了母族维护,在一众兄弟里最不出挑,但也暗中相互扶持多年。如今,二哥被册封太子,父皇只盼我兄弟二人辅佐他。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四弟,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我母妃。”
李梵眼眸一转,温吞道:“三哥说的是。”
“之前听说你被母后诬陷,我更是心急如焚,本想要回护一二。但只可惜我人微言轻,不如二哥那样有能力,叫你白白受了委屈。父皇既然要彻查此事,我必然要站出来,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李濯脚踏青石板,负手与他走在宫道上,一字一顿确实情真意切。
李梵也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那日确实受了些惊吓,以至于忘了为自己出声辩解。加上嫣儿出事,我一时也有些焦头烂额。这几日没能领会到三哥的意思,是我愚昧了。”
李濯摆摆手,不在意道:“二哥如今风头无两,有意与你打好关系也不足为奇。太子兄长一事着实疑点重重,但父皇责令要即刻处理好,虽然结果不尽人意,还白叫你受了委屈,不过事已至此,你且宽心一些。”
李梵若有所思,便颔首不语。
“对了,四弟。”
李梵即刻应声,“二哥,怎么了?”
“听说四弟妹受了伤,如今可还好?”
李梵点头,“已经没事了,在府上修养了十余日,已经痊愈。只是二哥他……”
“我都听说了,二嫂每日都去你府上,名为替你师傅管教徒弟,实则或许是监视你们。在府上说话,定是多有不便的。二哥如今心愿达成,恐怕会想着借用你去拉拢平西侯府。不成想昔日镇守边关的王侯,如今也成了夺权的筹码。”李濯一脸惋惜,长叹息道:“四弟,你母族虽然势弱,但其他兄弟都知道这重要性。最近听闻御史大夫弹劾表亲早年滥杀无辜,父皇还打算将此事交给你来办。四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居然只是因为不想让丞相长史的官职落在二皇子支持者的手中。
既然如此,不成全自己也是说不过去的。
李濯继续说:“我本意是想让父皇将此事稽查的权力给我,没成想御史大夫从中插了一脚,父皇打算要你去查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似乎除了你我二人,没人愿意为父皇分忧了。四弟,我本是想着你与四弟妹新婚燕尔,却出了这么多次乱子,定然是无暇分身处理这些,奈何父皇听信谗言,防着我。我不能插手此事,但你自己记得小心一些,陇南地界不必京都,那地流民狡诈,暴虐成性。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诏令许是这两日就会下达,你且万事小心。”
“多谢三哥挂心。”李梵依旧还是君子端方的态度,对他虚心一礼,“我此去,必定查个水落石出,还甄大人一个公道。”
才怪。
“今日也晚了一些,你也先回府和四弟妹说一说,让她不要担心。”
李濯这会儿倒是假惺惺地说:“听说了一些四弟妹的事情,如有需要知会我一声便可。我与尉迟大人有些交情,能从中调解一二,尉迟夫人与那位已故的侧室瞧着恩怨颇深,但若是就此断了关系也太过严重。四弟妹到底是尉迟家的血脉,说断则断实在有失偏颇,会遭他人诟病。对四弟妹和尉迟府来说,都会引来些不必要的非议。”
“好,多谢三哥。”
个屁。
二人已至宫门,此地还有三两官员等候,李濯瞧了一眼便不再多言,李梵也识趣先声告辞。
上了四皇子府的马车之后,青龙便甩鞭打马离开了。
“殿下。”
李濯抬手制止了要行礼的官员,和和气气道:“几位大人怎么在此等候,这儿正是风口,等候许久怕是身子骨都吹凉了不少吧。”
“殿下说笑了,下官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要通报,稍等些时辰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