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嫣:“……”
这个or怎么窝窝囊囊的?
“我是愈发觉得你丢了面子, 如今连里子都不要了!”许邡张嘴继续骂他,怒不可遏, “你都二十二了!都是当爹的年纪,你怎地……怎地如三岁顽童一般别无二致。嫣儿,来,你让开,让我打死这个窝囊的玩意儿, 然后立马带你回侯府,当米虫, 坐吃山空都没事!偌大的平西侯府养得起你和沛儿这两张嘴,加上沛儿和青龙的娘也不成问题。跟我去侯府吃香的、喝辣的, 决计别听这个窝囊废可劲祸祸你。当真是活不起了,拿青龙那么个缺心眼的贪嘴吃货当试毒的药人吶!一倒还倒俩,李长平,你真是有种得很啊!打算带着阖府上下几十条人命一块陪葬是吧?!我……”
“你怎么惹着他了?”尉迟嫣微微侧头,小声问身后的李梵。
李梵模样像是在同她咬耳根子,声音压低的不能再低,“把青龙抬过来之后,就这样一副狂拽酷霸炫,怼天怼地怼众生的猴急样。我哪知道哪儿惹着他了?他怀疑我活不起了,想拉府上几十口人一块死。他这大脑袋可咋想的,小舅舅小时候就跟我说,小六就是个不着调的,当时我还不信,现在可不是这样嘛,难不成他也吃了毒菌子闹着了?”
尉迟嫣:“……昂?楼樯他是陇南王派来的卧底吧。”
“不是啊,他是绣衣统领从河里捡的,当时嵩阳郡发大水,他坐在一个木盆里,远远就能瞧见漂水上……”
“打住!”尉迟嫣赶紧抬手打断他的话,一脸冷漠地拒绝他,“我不听这种老掉牙的故事。”
李梵:“……”
李梵:“就,就那么捡回来的。师傅说他本来是个短命鬼,该依水走的。但是绣衣统领给他取那么个名字,让他扎根在京都,傍木而生,就这么活下来了。傍木而生嘛,喜欢吃毒菌子就算了,还喜欢分享给别人。”
“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些?”
“我也是上次睡仆役房,因为那大通铺硌人,实在睡不着,就让多问了师傅许多。”李梵这会倒是可怜无辜了。
尉迟嫣狐疑地睨他一眼,颇有些嫌弃,“可给你娇贵的,我还睡过柴房的柴垛上吶。”
李梵:“……”
终究是错付了。
她说这话好冰冷。
但凡尉迟嫣要是能听见他心中所想,先打他的绝对不会是许邡,因为尉迟嫣会出手。
“李长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许邡怒而呵斥,“你俩嘀嘀咕咕在说什么?不听我说话还编排我?好啊你,你一把年纪还带坏嫣儿,你小子看打!”说罢,他大步上前来,伸手就要抓李梵。
尉迟嫣赶紧站出来,然后因为许邡的视线盲区,成功被无视了!
好人家的孩子一米五五点二,没缸粗也没缸高,往李梵跟前一站,像个小手办似的。
一只手就能拎起来就算来,还能挥臂丢出二里地去。
难怪,李梵能自信选or,都是被他自己给拖累了。
尉迟嫣很有自知之明,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因为她坚信自己没有错!
瞧着大战一触即发,尉迟嫣眼眸微眯,微微侧脸看向门外。果不其然抓到几个偷看的就算了,反应还慢,被她抓个正着。
楼樯与青龙赫然在列,视线往下瞟去。
安???
沛儿怎么也在?她什么时候加入了吃瓜大军?
看准时机,她迅速使出金蝉脱壳之无敌身法,然后学会了凌空奔跑。
嗯?凌空奔跑?!
意识到自己悬在空中,她自个儿都惊诧不已,赶紧倒腾着自己的手脚。然而,没什么用,她真成小手办了。
瞬间,许邡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李长平!你个无耻小儿,赶紧将嫣儿放下来!”
是了,这会儿尉迟嫣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李梵抓着腰带拎在手里当挡箭牌。
尉迟嫣:“……”
这个缺德玩意儿!
李梵再次狗狗祟祟从她身后探头看许邡,此刻尉迟嫣有了他的助力,像个伟岸的巨人一样,在身高方面遥遥领先所有人,几近通天!
然而,社死只在一瞬间,偏偏李梵还发癫。
尉迟嫣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尉迟嫣心中怒骂:天杀的,我要报官抓你!
噗嗤——
门头探头偷看的,终于还是笑翻天成一堆了。
尉迟嫣面如死灰,“……”
许邡怒不可遏,“……”
李梵还举着尉迟嫣,见人笑了还能满脑袋问号,发问:“你们笑什么?”
尉迟嫣内心,泪流满面,没事哒,没事哒,人这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哒,没事哒!
不就是被当成小手办甩了一圈嘛,没事哒!
没!事!哒!
“李长平!你还不速速将嫣儿放下来,看看你干的好事,嫣儿都已经面如死灰了!”
听闻许邡此言,李梵赶紧将尉迟嫣放下,然后低头瞅了又瞅,心虚道:“嫣儿,你,你没事吧?”
尉迟嫣定定看他,默不作声。
“吓着了?嫣儿,你别吓我啊!”
尉迟嫣定定看他,眯了眯眼。
“嫣儿?嫣儿……”
尉迟嫣看他,紧抿着唇,然后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抬手轻轻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