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是已经误会了吗?”
尉迟姝丝毫不迟疑,立即追问:“娘娘忘了,您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了吗?”
丽贵妃:“……”
“况且,也不是只有我与太子妃二人在此,明明四皇子妃也在这儿说话。可是三个人坐在一处,到底还是有一人没了姓名。”
尉迟嫣风评被害!
她立马跳出去,为自己正名,一脸倔强地站在尉迟姝和景琯的中间,微微垫着脚,昂有挺胸道:“贵妃娘娘,明明是三个人坐在一桌聊天,为什么您偏偏忽略了我?”
丽贵妃:“……”
尉迟嫣敢肯定丽贵妃此刻定然是想掐死她的,立马将人抬高了捧。
一改尉迟姝和景琯的言语犀利,她的说法一时也新奇了不少。
“原以为丽娘娘会和爱在背后嚼舌根的夫人们不一样,不成想丽娘娘就这样听着她们故意颠倒黑白。”
她突的眸子一亮,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其实丽娘娘早就知道我们坐在这儿了。所以,没有多加阻止,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京都那些背后恶语中伤他人的人,其实大家都是彼此熟识的。丽娘娘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让我们辨识人心,不惜以身入局。”
可不就是以身入局,想做这执棋人。
可是被权势迷惑,成了皇帝手中的马前卒。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她,只是将她当做一枚棋子的。
皇帝自始至终防着的,就只有李濯和李梵二人,恨不得将人逼死才肯善罢甘休。
可惜了,他手法太过拙劣。
他怕自己逼得太紧,让丞相与西大营和北大营联手。兵变之际,还怕自己的皇兄直接杀回来,闯入皇宫,夺了他的项上人头。
如今正是需要助力的时候,她又怎么敢得罪景琯和尉迟姝,不过是为了过过嘴瘾,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
好在景琯嘴巴够毒,说话够直。
也好在尉迟姝心性通透坚定,对这些不痛不痒的流言蜚语不甚在意。
加之尉迟嫣这个喜欢硬话软说,颠倒黑白,春秋笔法用得溜出了花。
谁让京都人人都对她刻板印象呢?
不利用利用刻板印象,岂不是亏死了。
好在她拥有精湛的演技,当然这一切她引以为豪的演技,在景琯眼里都是小孩子过家家。
但,景琯是友军啊!
什么实力,无需多说。
亏得尉迟嫣说这话,让她强行挽尊一波,讥笑道:“四皇子妃居然会这样想,当真叫我刮目相待,不过是京都人人的饭后谈资,何来以身入局一说……”
她似是想明白什么,立刻噤声。
尉迟嫣继续将她往高处推,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丽娘娘在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也喜欢和太子殿下讨论京都贵夫人们的私事,然后大肆批判一番啊。我瞧太子殿下之前,都不怎么喜欢与世家小姐接触,如今……不是谣言四起吗?怎么还上赶着……”
没说完的话,给了在场所有人想象的空间。
原本尉迟嫣是想给她递个高梯子下的,但她偏生喜欢逞口舌之快。
既然如此,这也就,怪不得尉迟嫣了。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丽贵妃就成了在场诸位夫人的注目对象,场面实现两极反转。
“我早就说过,太子殿下既已娶了男妻,就不要去祸害清白人家的姑娘。若是那姑娘上赶着让他祸害,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毕竟轻者自贱。”
景琯又扫了一眼全场,“既然平白无故在此遭了构陷,我等若还是赖着不走,倒是显得没皮没脸了。贵妃娘娘,诸位夫人,你们继续,聊到尽兴些。我就不在此多候着了。”
说着,他朝丽贵妃的方向,微微拱手一礼,然后叫上尉迟嫣,转身就走。
尉迟嫣忙对丽贵妃匆匆一礼,然后也转身快速去追景琯。
尉迟姝落在最后,看了一眼离去的二人,朝丽贵妃微微一笑,道:“瞧瞧这二人师徒情深的模样,可真是叫我羡慕不已。贵妃娘娘定然是体会不到的,毕竟深宫高墙之内,人人不见真心。真心能值几个钱,权势才是自己对自己最好的馈赠。既然如此,那臣女便在此,遥祝贵妃娘娘日后得偿所愿。”
施施然行了个礼之后,她也是迈步离去,去追尉迟嫣和景琯二人了。
只留下满眼阴郁的丽贵妃,与一众面面相觑,躲在角落里时不时窃窃私语几句的夫人们。
先行一步的二人,就在宫门口等着尉迟姝出来,再次结伴而行。
“今日,当真是多谢了。”尉迟姝出现便是道谢。
尉迟嫣可不敢居功,立马将景琯推出去顶替,笑道:“要谢,就谢谢景师傅,这都是他的功劳。”
说是这样说,但景琯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心中细数一番。然后点头认下自己的功劳,耿直道:“归根结底还是嫣儿殿下的功劳,我不过只是个打工的。主子要我听谁的,我便听谁的。”
尉迟姝:“啊?”
“如你所见,嫣儿殿下才是执棋人。”
尉迟姝:“!!!”
她双目微瞪,诧异地看向尉迟嫣。
既然景琯都这样说了,尉迟嫣索性就认了吧。
“没错,就是我尉迟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