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太子发疯半夜蹲他床头,把他杀了?”尉迟嫣蹙眉,“太子现在是彻底发癫了吗?怎么见一个杀一个?他不会把他娘给杀了吧?他发猪瘟了吗?”
暗探丁:“嘶……”
暗探丙:“或许应该吧。据小道消息说,他有一次确实拎着长剑闯进了贵妃的宫殿里。幸好宫里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看见了他,才没酿成惨祸,要不然早就尸首分家住了。”
暗探丁:“嘶——那宫里的丫鬟,好像有一个是我们的人吧。那个淡竹,还是玉竹来着?”
暗探丙:“……叫叫叫,叫竹叶青!”
暗探丁:“……”
内部发生分歧,尉迟嫣挑了挑眉,将手上捏着的荷包轻放下,然后随口撂下一句,“这荷包针脚太丑,不看了。”
说完就走,剩二人在风中凌乱。
一路走小巷绕去县衙对街,门口没有马匹,想来送信的驿使已经骑马返回了。
以防万一,尉迟嫣还是趴在巷口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再出来了。她才站直身子,拍拍自己的衣裳,然后大步走出,直直往县衙的大门口而去。
衙内的官吏多多少少都见过尉迟嫣,对她来此也见怪不怪。毕竟,上次这位过来的时候,可是狠狠地骂了他们的县尉大人一顿。
真就是,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
因为骂得太脏,就不在之前的剧情里体现了,以免危害县衙的生态文明与和平。
“嫣姑娘今日怎么突然得空过来?是又画了什么图纸,需要交给陈大人的吗?”
甫一上来一个有眼力见的小吏搭话,尉迟嫣直接道:“我来找虞县尉,他人现在何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数日前的血雨腥风又要再次上演了。这次,大人物来势汹汹,恐怕自家大人又是凶多吉少了。
“大人,大人他现在正在处理公务。”小吏双手负于身后,可劲地挥动两下,示意其他兄弟赶紧瞧瞧去通知县尉大人暂且避避风头。
“既然如此,我自行去找他,你们忙你们的。”
尉迟嫣随意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这么紧张。但他们好像没看懂她的意思,忙拦着她的路,瞧着还能多说两句。
“哈哈哈,嫣,嫣姑娘,我刚刚才想起来,大人他休息了,您要不……”
“我明日再来?”尉迟嫣纳闷,自己有那么凶恶。
“啊对对对。”
“刚刚我可是我瞧见驿使往这儿来了,我来问问是什么密信。”她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古怪道:“我今日又不是来打架的,你们一个个作甚如临大敌的模样?华先生一事就此翻篇,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蛮夷,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对他喊打喊杀,倒是显得我小气了。”
“诶是是是,姑娘说的是。”
“劳烦哪位通报一声,我就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尉迟嫣也是担心他们把人放跑了,又补上一句,“待会儿殿下也要过来,千万可别撺掇人跑了。”
“啊是是是。”搭话的小吏立即动身去请虞县尉。
就等着人被请来,尉迟嫣不想站着,就随处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席地而坐。
她倒是要看看,这虞县尉和李梵,到底是哪个先来?
……
“她真这样说的?”虞县尉在案前坐不住,起身来回踱步,边走边嘀咕,“我这些日子安分守己得很,也没惹着这位大人物吧?怎么今日突然又造访县衙,还指名道姓要找我呢?难不成是我睡觉的时候发了癔症,半夜翻墙出去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缺德事情,叫她亲眼看见了?也不可能啊,我每日酉时末才走,都是顺道去菜市场捡些烂菜叶回家烧火做饭的。总不会是,我捡了她原本要捡的烂菜叶吧?一个皇子府竟然都穷成那副鬼样子了吗?”
“大人,要不您跑吧。”
虞县尉不解,“我跑,我跑什么,我往哪跑,我敢跑?那位大人物可是在陇南王府有关系的人,我跑哪儿去?净给我出馊主意,盼我点好吧。”
“可现在,嫣姑娘就在县衙内坐着等您。”
“她没说她是来干什么?”虞县尉又问。
“没说。”
虞县尉猛地抬手一拍脑袋,天要亡他!
数日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天知道他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被救下的两人和那位华先生,就叫尉迟嫣找上门破口大骂,恨不得把他骂到飞起。
这件事情,明明骂也骂了。现如今还找来是做什么?
打算再揪着他重新骂一遍,上回骂得不大得劲儿吗?
正想着,又有一小吏着急忙慌闯进门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通报。
“大,大人,打听清楚了。那位,那位是,为了,为了驿使刚刚送来的密信而来。她还特地说了,让您别动心思跑路。待会儿,待会儿殿下也要过来,可能是要回京都了。”
“要回京都了?!”虞县尉什么都没听进耳朵,也就回京都三个字听进了。他差点喜极而泣,“终于,终于要把这尊大佛送走了,太不容易了。”
“大人,咱去不去啊?”
虞县尉忙不迭道:“去去去,赶紧去,我拿密信,立马就去。”
拿上密信放于怀中,边走边用衣袖擦泪,可算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