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棋局,是一局未知结局的生死棋。
成则生,败则死。
这是身为帝王者,最该明白的道理。
“老五今日还念叨着你,正巧你就来了。”李濯朝后挥了挥手,示意宫人用笨重的镣铐给李梵铐上。
李梵顺从地抬起双手,任由宫人将他的双手禁锢,手掌悄悄攥紧了。然后抬眸对上李濯的视线,面无表情道:“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没进宫的时候,他不念叨我。我一进宫,他就开始喋喋不休。李长泾,你怎么不将他舌头割了,然后再将他嘴巴缝上?”
“啧!宫中无聊,不如宫外自由。我将他留着给自己解闷罢了,长平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李濯一副活脱脱的笑面虎形象示人。
李梵哼笑,“难道不是吗?”
“你说这话不是冤枉我了吗?”他笑说:“听说,你一早就在府上与嫣夫人争吵,气急之下还动了手,要把她撵走了。”
边说边走近李梵,等着宫人锁好镣铐退开之后,他抬手轻拍李梵的肩膀,与他耳语。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杀她了,省了撵人的功夫头疼得很。”
“李长泾,你!”李梵急了。
李濯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哈哈哈,你急了?李长平啊李长平,放心,在我没拿到玺印之前,你还是能活得好好的,但是你身边的人,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尉迟嫣要是死了,你休想拿到玺印!”
“真的吗?”李濯挑眉看他,调侃道:“想不到啊,你居然还是个情种。她偷了你的虎符给尉迟鹄,你竟然还想着留她一命。李长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竟然叫你这样上心,实在难得。不过,过了今晚,玺印在不在,我也不在意了。”
这话透露的信息太多,李梵直觉有鬼,扭头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沙域和塞北已经给我回信了。”
李濯后退两步,脸上的笑也收敛了一些,“他们即刻派兵攻打西北一带,你觉得没有姓许的,李滟可以坚持多久?京都内斗和边关打仗,你觉得孰轻孰重?不会有人回来帮你了,李长平。”
李梵气上心头,看着他的眸子里盛满愤怒,咬牙切齿道:“李长泾!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多少大聿的百姓死无葬身之地吗?!”
“我不知道。”李濯乐呵,“我也不需要知道,他们若是死了,那就算他们活该吧。”
“李长泾,你作恶多端,不得好死!”
……
“我赞成。”尉迟嫣斜眼看向那跪着的一排黑衣人,手里拎着柄时常环于腰上的软剑。
原本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准备就悄悄潜去平西侯府,哪成想青天白日这群黑衣人堂而皇之闯进四皇子府。虽说没有见人就杀,但想一想刺杀目标是自己,瞬间就心情不利爽了。
她手中的剑尖轻点地,歪着头看他们,正经道:“李长泾让你们来的?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一众黑衣人闻言,皆面色错愕地看着她。
她歪嘴笑道:“怎么?不承认?没想到我不是弱女子,而是个硬骨头?”
“张嘴说说你们知道的吧,李长泾明日有什么计划?”
倒也不是尉迟嫣觉得他们是墙头草,而是觉得人在生死这等大事面前,都会有背主的念头。
若是没有的话,算他们眼瞎看错了,下辈子从头来过。
“呸!”
不知是谁,在她话说完之后,突然就不屑地呸了一声。
尉迟嫣闻言轻嗤,单脚踏上自己坐着的椅子,身子半倚半靠着椅背,抬了抬眼,张嘴就喊。
“玄武。”
玄武登时倾身而动,瞬间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顷刻间,喷溅而出的鲜血被他拿出早就准备的黑布盖上,无头尸体轰然倒地,发出闷实的动静。
瞬息之间,玄武收刀回鞘,又回到她身后站好。
“现在有人愿意说说,关于李长泾明日的计划了吗?”
问题一出,还是无人吭声。
尉迟嫣深吸一口气,轻啧一声,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
“算了,懒得问。”
她挥挥手,干脆利落,“青龙玄武。”
“在!”
“不要留下活口。”她单手扶着把手起身,迈步就往院外走。
边走边将软剑收回腰间,然后若无其事的紧了紧自己手腕的布条,任凭身后刀剑嗡鸣声四起,求饶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也没让停住脚步。
“殿下且慢,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不要杀我!”
因为这一嗓子,二人的动作戛然而止,都等着尉迟嫣的下令。
尉迟嫣果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个突然冒头的人。
急切、恐惧、紧张,还有见她停下脚步之后浮于表面的惊喜,看上去浮夸又做作。
突然,她就没了听人说话的兴致,又是轻啧一声,挥手示意青龙和玄武二人退开一些。
二人会意,退开了两三步站定,手中所持的长刀刃上全是鲜血,正顺着锋利的刀刃滑到刀尖一点,然后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成为一小汪血水池。
她笑,“现在能说了?”
“是是是,殿下,明日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