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城,蓝霸高级魂师学院,内院小湖。
“小羽,生日快乐。”
“小羽,快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先看我的。”
“谢谢音叔,谢谢各位老师。”
洛尘羽起身对着各位老师一一拜谢,各个老师脸上也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坐在身旁的柳二龙满脸欣慰。作为蓝霸学院的院长,这个偏静的小院一般是不允许有外人到访的,可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洛尘羽的六岁生日。
看着被众老师围在中间的洛尘羽,柳二龙尽管满面笑容,可嘴角的那一丝无奈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纠结,眼睛有些无神,记忆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雨下得很大,整个天斗城的街道空无一人,柳二龙挥手布下魂力结界,确定了无人偷听后,对着墙角点头示意。随后一男一女从阴影中走出,他们的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湿,流淌过衣袍滴下的雨水中泛着点点红色。
柳二龙面露惊恐,看着二人被血水染红的衣袍,眼神中是止不住的暴怒。
“洛大哥,宁姐。”
一旁的女人赶忙上前一步拉住柳二龙的手,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可开口的语气却还是那般温柔。
“二龙。”
柳二龙反手抱住女人的手臂,眼圈中蓄满了泪水,女人满眼柔情,轻轻抚摸过柳二龙的秀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对着身后的丈夫点了点头。
男人抽出一只手撩开衣物,露出了被护在怀中的婴儿,尽管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可包裹着婴儿的襁褓却没有一丝湿润。女人从丈夫手上接过婴儿,盯着他熟睡的面庞,眼神中满是不舍。柳二龙像是看出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女人心知自己的时间不多,尽管有再多的不舍,也艰难地双手环抱住婴儿,向后退了一小步。
柳二龙哪里还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在她跪下的前一刻双手托举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其抬起,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在女人抬起头的一刻与她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我带你们去蓝电霸王龙家族,星罗帝国那帮人不敢对你们下手。”
女人还是那般温柔,丝毫不意外,像是早已猜到了柳二龙的想法,轻拍柳二龙的肩膀。
“二龙,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你永远只属于你自己,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况且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柳二龙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放肆地流了出来,女人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同时也拭去自己眼角溢出的泪花,双手将怀中的婴儿递了出去,婴儿似有所感,原本沉睡中祥和的面庞也变得扭曲,‘哇’的一声,毫无征兆地大哭起来。
女人不敢去看自己的孩子,她怕再看一眼就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伸手的速度更快了,同为女性,柳二龙也明白女人此时的感受,双手接过婴儿,轻轻摇晃。
女人感激地看了一眼柳二龙,努力将眼神从婴儿身上别过,一回头发现自己的丈夫早已泪流满面,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站在墙角,身体随着抽泣的抖动,刚止住的伤口也开始裂开,血液染红了他脚下的地毯他却丝毫不察,一张大手直直贴在面门上,五指同时用力,试图止住眼泪。
女人站在丈夫身旁,不远也不近,相处数十年,她自然知道自己丈夫此时最需要的是什么,可她没有上前,就是站在那里,也仅仅只是站在那里,眼神中的悲伤丝毫不比丈夫少。
男人终于止住了颤抖,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红肿的眼眶中是一双异常坚定的双眼,他径直走到柳二龙面前,抬起手最后抚摸一次自己的孩子,取下右手上佩戴的黑色古朴戒指,轻轻放在襁褓之上。
“院长,您干嘛呢?小羽要许愿了,快过来啊。”
柳二龙回神,收好手中摩挲着的戒指,稍微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和蔼的微笑。
“来了。”
……
夜晚,明月高照,送走了所有的学院老师,柳二龙拉着洛尘羽坐在草地上看月亮。
“小羽,明天就要帮你觉醒武魂了,你紧张么?”
洛尘羽抬头望月,露出了惬意的微笑。
“武魂么?不紧张,不管我觉醒的是什么武魂,有没有魂力都无所谓。”
无论是谁听了这番话都会觉得这小子心态真好,可就是这份平静泰然的回答让柳二龙面露难色,自打小羽学会说话走路以来,柳二龙就已经察觉出了他的异常,他实在是太有主见了,虽然这片大路上的人普遍早熟,可小羽的那份聪慧甚至可以被称为心机,柳二龙甚至怀疑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柳二龙就抓着洛尘羽走出了房门。
“姐,你着什么急啊,现在才什么时候?就不能再睡一会么?”
洛尘羽一脸无奈地抱怨着,柳二龙早就没了昨晚的温和,此时心情也不太好,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洛尘羽实在是太爱睡懒觉了,今天早上叫了他三次都没什么反应,气的柳二龙一脚踹开房门把他抓了出来。
“还睡,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音书老师都等你半天了。”
“你不也没起么?”
洛尘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可柳二龙身为魂圣怎么可能没听到呢。
“你说什么,是不是我太久没揍你了。”
“没有啊,姐。”
说着就要去拉柳二龙的手,柳二龙心中有所思索,可还是任由洛尘羽拉着。很快来到了一间木屋,音书早已等在了这里,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观看,这也是洛尘羽的交代,隐隐的,他总觉得自己的武魂有些特殊,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本来他是打算让柳二龙给自己觉醒武魂的,可音书在他心中的地位实在特殊,觉醒武魂这等大事,他不想瞒着音书,更多的,他想与音书分享,他想让音书以自己为荣,这早已超出了一个叔叔的责任范畴,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