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容忍了,错过这次就再难靠近神明了,必须在这里杀了她!”杂乱的木头与帐篷碎片下,一团团臃肿肉瘤之间,波洛罗的头颅缩在空隙间。
为应付麦克的爆炸它舍去了自己大部分的躯体,但即使如此它的头颅还是在爆炸中受伤,鲜血倒灌进它的眼窝中将它的眼瞳染成鲜红。
此刻它摩擦着自己的牙齿,眼神中尽是疯狂的火焰,蠕动身躯波洛罗撑起压在身上的木头,将自己臃肿的身躯主动暴露在夏尔面前。
“就是那里!”夏尔手中的血蔷薇立刻指向波洛罗,没有片刻犹豫荆棘子弹瞬间飞入波洛罗的身体内,在它的肉瘤之中扎根生长,将波洛罗体内的血肉榨取干净。
鲜红的枝条探出波洛罗的身体,在夏尔的半操控下开始缠绕波洛罗臃肿的身躯。
“来!”波洛罗疯狂的吼叫,“只有我才有资格觐见真神!”
它提起脖颈抬起头,将胸口裸露,而在它的胸口处一片与周围血肉格格不入的木板映入夏尔眼帘。
“就是它!”夏尔激动的说道,她的眼中此刻充满了对那块木板的渴望。
时刻注意熄灭火场内情况的乔恩没有看到自己老板眼神中的渴望,他看着那些血荆棘刺穿波洛罗,为夏尔防备着可能的袭击。
波洛罗抬头看向天空,但它的双眼已经被鲜血蒙蔽,“「打开」!”
古老的语言、生涩的音词,波洛罗胸口处的木板却因此缓缓打开,木板之后的血肉由此而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刻夏尔的脑海中所有的荆棘全部消失,而现实里血色荆棘统一离开了波洛罗的身体,朝着四周散去后失去血肉供应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鞭笞」!”
仰头任由双眼被鲜血充盈的波洛罗再次开口,陌生的单词与奇怪的现象让乔恩心生退意,正当他打算回头劝灵性枯竭的夏尔先离开时。
他的身后夏尔琥珀色的瞳孔散发出神圣的金色光芒,那光芒让乔恩畏惧,一时间回头的他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还是该说些什么?
“「忤逆者」”
奇怪的音词从夏尔口中冒出,那是与波洛罗口中单词同源的存在,是薪火者最初撬动神秘引发魔法的语言,是最与自然相通的语言。
此时夏尔的眼前再次出现她曾经见过的画面,四处蔓延无序混沌的粘稠触手,遮盖天空俯瞰世界的巨大瞳孔,双目皆空的脸庞组成大地。
她的眼前乔恩变成了一团无序的黑影其中夹杂着鲜血的气息,面前焚烧的火场变成赤色的画板,上面有重叠黄黑色的斑点,有占据中央的巨大黑潭。
而黑潭之上,有为宝石镶嵌,直连星空的巨大门扉。
体内本就蕴含的污染被再次被引发下,夏尔无比确定吸引自己的就是那巨大的门扉,不是门后的世界,更不是门下的黑潭,就是门,门本身。
真实中,夏尔痴痴的望向波洛罗胸前的木板,或者说门的碎片,她与所见的门扉相连,能够能够感受到那块木板的不完整。
它是门曾经的一部分,但不是完整的门,纵使波洛罗用自己的血肉搭建了一个适合的房子,它也只是门的碎片。
鞭笞的言语撬动神秘,数十根绳鞭朝夏尔两人而来。乔恩无法看到它们只能依靠灵性隐约感受到危险的逼近,而夏尔可以看到它们,并轻松拦下。
“怎么可能!?”
波洛罗不可置信的说道,它看不见夏尔眼中的景象,却可以感受自己的绳鞭位置,而就在刚刚在将要靠近他们时,绳鞭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我拥有神明赐福命令产生的魔法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对了,是刚才那个女人,她也知晓神代语言,是她消除了我的「鞭笞」。”全身的肉瘤团主动隆起将波洛罗的头颅扶正,此刻的双眼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无法看见面前的场景。
它的面孔扭曲借助感应看向夏尔的方向,不甘扭曲的说:“可为什么她能消除我的「鞭笞」,我可是受神恩赐之人,他凭什么消除我的魔法!”
“是考验……对是神明给我的试炼,只有杀死她我才能彻底的成为神明的人间代行者!”波洛罗自言自语的将自己心灵的逻辑闭环,而后它将胸前的木板完全取下,让诡异的木板脱离自己的血肉,只有肉瘤上生长出的触手拿住。
将那诡异的木板举过头顶,波洛罗低头虔诚的说道
“伟大的时空之神请您投下目光,我将在您的目光下杀死考验,让自己无愧于您之使徒……”
波洛罗的话语还未说完,一道攻击便从熄灭火场的废墟下而来,是钩锁,锋利的背刃瞬间连续切断波洛罗肉瘤上的两条触手,让波洛罗高举着的诡异木板落下。
突然的攻击,让无论是虔诚祈祷的怪物波洛罗还是时刻紧张准备着偷袭波洛罗的乔恩都没丝毫的察觉,但没有瞒过此时的夏尔,在钩锁还未从废墟中钻出来时。
眼前景象与众人不同的夏尔便早已经发觉了攻击,所以在波洛罗还宛若痴呆的看着面前一切不知道做什么时,夏尔手中的血蔷薇已经开始在污染之下超负荷的轰鸣了起来。
银色与血色的流光飞入波洛罗臃肿的肉球身体内,而后银色爆炸,血色生长,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撕开波洛罗的身体防线。
“狗屎!……”波洛罗愤怒的咒骂,但紧接着便有一道银色流光飞到它下巴的位置,瞬间炸开带有波洛罗血肉的同时,也带走了言语的能力。
“做得好,不要让它向邪神祈祷……”皮肤恢复正常的伯伦纳从废墟中站起,手中的绳索连接着钩锁,在他的控制下钩锁来回穿梭将波洛罗新生的触手全部切下,让它无法触碰到掉落在地的诡异木板。
此时反应过来的乔恩立刻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废墟的影子,在波洛罗的身后用影刃将波洛罗那被子弹炸的只剩一半的头颅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