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下方的B城已经变成了一个难以辨认的小黑点,花飞曼看着窗户里显印出来的自己呆滞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童飞非常不喜欢这种难以掌控花飞曼心思的感觉,这会让他想起前世的花飞曼,想起他在世界上最后一刻的,眼底的复杂。
手下情不自禁地微微一动,一杯略带凉意的牛奶触碰到了花飞曼的脸颊。似乎是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温度吓了一跳,花飞曼迅速从怔愣之中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童飞带着些微笑意的语气令花飞曼不禁两颊通红,方才这么专注地盯着窗外猛瞧的自己,在童飞眼里也许就是一个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吧!
花飞曼下意识就想要掩饰在他面前如此不堪的自己,接过对方手里递过来的牛奶,猛灌了一口压下心底的惊惶,“没什么,就是想着要去希腊有点激动。”
说罢,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就急急忙忙地紧接着说道,“早上从家里出发来机场起得太早,我都有些困了!”语气里是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娇嗔。
童飞看着多此一举的少女,体贴地收回了几分想要调笑的心思,只是面上强忍的笑意却十分明显。好在花飞曼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害羞呢!
坐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的鹿阳自发地扮演者隐形人的角色,完美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曹丕的脸上如此荡漾的笑脸究竟是为哪般?
私人飞机一路畅通无阻,降落到了德慕的一个小小的机场,阔别已久的红柒早早地就等在了机场门口,正一脸兴奋地冲着熟悉的三人挥着手。
“公子~~”三人中,红柒一眼就相中了最好说话的花飞曼,除去红柒身为童飞手下的这一重身份,先前在与花飞曼别墅的相处中,活泼好动的红柒一向颇得花飞曼的欢心。
看着异常热情的红衣少女,花飞曼腼腆一笑,嘴角微微一勾算是回音,右手也下意识脱离了童飞的掌控,冲着不远处的人使劲儿地挥了挥。
童飞脸色未变,嘴角处愈发深刻的笑容却令红柒在一瞬间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最大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度,心底却满满的劫后余生的后怕。
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曹丕这眼神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之后的红柒自然不敢继续明目张胆地在自家主上面前调戏花飞曼,收敛自己跳脱的心思,一行人坐上了红柒派来接送的专车。
不过十几个小时,车窗外的景色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开车的司机也是一个长满了络腮胡的外国男人。
花飞曼自以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底一片好奇,可谁知他脑海中天真的想法早已落入了几人的视线,只是强忍住不戳穿罢了。
欧洲的建筑和国内有很大的不同,几乎每一幢都有自己的风格,尤其是路边经过的那些色彩分明的大教堂,即使并没有什么信仰,但是看到那些千里迢迢前来朝圣的风餐露宿的人脸上满是沧桑,更是令花飞曼的心底升起一种虔诚之心。
车子从机场一路行驶,穿过了繁华的都市城镇,经过了郁郁葱葱的茂密森林,终于柳暗花明,一幢城堡式的建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花飞曼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我们今晚要住在这儿?”说话间是掩饰不住地激动。
在得到了确定的回应之后,这种激动迅速演变成为下意识的举动。花飞曼几乎就是在车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只觉得拼命睁大的眼睛怎么都不够看。就连在车上打量了一路的外国司机也被完完全全地抛之于脑后。
鹿阳和外国司机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听起来并不像是英语。交待完后,司机便开着车沿着来时的路独自离开。
几乎是人一离开,红柒的脸上便迅速转变了态度,原本的吊儿郎当和嬉笑怒骂全部消失无疑,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自己的身体,“曹丕。”
童飞点了点头,牵着目不暇接的花飞曼率先踏进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堡。
古堡里面的装饰更是令人眼前一亮。并不像现代的某些建筑只追求神似,众人脚下的这座古堡确确实实是从几百年以前的欧洲保留下来的,内部的装饰更是沿袭了当时的风尚,令人在见到的第一眼就能迅速感受到几百年以来的历史底蕴。
红柒留在德慕期间一直就宿在此处,早就吩咐了人将古堡内外仔仔细细地清扫了一遍。
童飞在一进入古堡的瞬间就放开了钳制住花飞曼的手,自己则缓缓在大厅一副巨大的画作面前站定。
虽说这古堡里所有景物的还原度都很高,但是唯一与之格格不入的,便是童飞眼前那副画。
花飞曼先前并未注意到,但直到他走到墙壁面前,这一副画才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花飞曼的面前。
并不是西方早已流传着的油画,反而是以传统的毛笔和水墨为工具。画中人是一名身着古装的少女,精致的眉眼只满是淡漠疏离的神情,只一眼,就能令人即刻联想到冰山上的白雪,不容亵渎。
看着看着,花飞曼的脸上与画中人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渐渐地聚拢了起来。
这画中的人明显就是古代版的他!
花飞曼多留了个心思,看这画布的材质以及落款,分明就是从千百年以前流传下来的古迹,画前的摆设也像一直都被悉心供奉着,并不像那些在电视机里看到从古代墓穴之中挖掘出来的那些文物一般布满了污浊。
这画上的人应该不是他,可是又分明就是他,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这是?”
花飞曼不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察觉自己主上并不愿意多解释的心思,红柒主动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