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眼下,花飞曼只能够依靠自己。
一手撑住打开的大门,另一手紧紧地抚住伤处,花飞曼用尽全力,这才终于令自己重新倚靠着书房的大门站了起来。
只是一抬头,下一秒,他却被自己的所见所闻彻底地震惊了。
借着照射进来的光线,花飞曼看得分明,这书房里头放的哪儿是什么妖族最重要的机密,分明就是一张张的照片和画像!
而最令他感到惊奇的,便是这些照片与画像之中的主人公全部都具有同一个身份,同时也是花飞曼在这世界上最为熟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沉浸在乍一见到这副场景的惊讶情绪之中,花飞曼甚至忘记了脚下受的伤,一瘸一拐地朝着书房的里间走去。
从成年人到婴孩,越往里头,墙上挂着的图片当中的主角年纪似乎就越小。
花飞曼步履蹒跚,一边走,一边缓缓地仔细观察着墙上人的特征。
随着愈发的深入,他只感觉自己似乎重新回顾了长大成人的经历。
挂在最外面的是他最近拍摄的电影的海报剧照,手执一柄长剑,眼神悠悠地看向远方不知名之处,心绪放空,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在空中自由地飘散。
而后便相继是一些成为明星后的作品的宣传画,其间也不乏自己的生活照,和孤念一起玩乐时候的画像,怀着孤念时忧郁的面容,以及,刚刚得知拥有双重器官后惶恐的自己。
这六年之间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就像电影一般缓缓地在花飞曼的面前放映展现。
第二面墙上是自己和君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记得分明,这张照片是君天为兄妹俩拍摄的,只是洗出来之后,却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天是君之山和君之淼这一对龙凤胎的生日,爸爸妈妈早早地就回答了家中,温暖的烛光之下,一家四口人欢欢喜喜地庆祝,脸上不乏发自内心的喜悦。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刚刚被从农村接回城市之中的自己,脸上挂着一脸渴望又害怕的神情,独自躲在楼梯的阴暗角落之中,痴痴地望着他们所站着的地方。
而后是自己生活在乡下,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光。看着看着,花飞曼不由得痴了,那时他唯一感受到亲人之间的关怀的,同样也是久违了的一段美好的记忆。自己还是个婴儿时,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关切地抱在臂弯之中,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似乎天底下没有比眼前人更加重要的东西了。
回想起过往的幸福生活,花飞曼的眼眶渐渐地湿润了,似乎是承载不住更多的液体,微微一颤,豆大的泪珠便迅速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河流,自花飞曼的面上缓缓流淌而下。
不知不觉之中,他的嘴角含着明显的笑意,看完了墙上的照片所展现的自己短暂的一生。
待视线转向下一面墙壁之时,等到看清上面的内容,花飞曼突然感觉一股冷意自脚下升起。
与先前的那些照片不同,从这以后的所有图片,基本上都是由人工手绘完成的画像,材质有些像华国古代水墨画的材质,虽然不甚清晰,但是简单的几笔勾勒,还是能够使画中人的形象能够轻易地跃然于纸上。
而真正令花飞曼感到害怕的,却是那话中人的长相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花飞曼吃惊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似乎是不下心扯动了脚下的伤口,顿时“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惊惶地跌坐在地。
待彻底冷静下来之后,花飞曼又抑制不住地控制自己的视线不断地往画中人所在的方位看去。
那眉眼、那嘴角,就连身高比例,无疑不和此时倒在地上的自己一模一样。
可是,世界上真的会有长得一模一样,难以分辨的两个人吗?即便是双胞胎,那也一定会有能够令人察觉到的,并据此辨认出来的特点。
花飞曼不由得屏住呼吸,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一步步缓缓靠近画像,右手凭空,细细地勾勒着眼前人的一笔一划。
直到这时,花飞曼已经完全能够肯定,这些画像之中的人物,分明就是他本身,而并不是一开始以为的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另外一个人。
只是看着画面中的场景,花飞曼分明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穿过那上面绘制出来的服装,就连在出演电影和电视剧时,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