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花飞曼,思及魔曹丕被自己打伤后便不知所踪的事实,当即做下决定,率领着闯入的妖界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之中。
此时,原本守卫在此处的魔兵已全部被消灭,偌大的宫殿里便只剩下了挺身而立的花飞曼和他手中沉睡着的孤念,并没有人知晓这宫殿之中所发生的状况。
妖族的人马撤退过后,魔界开始逐步清点人手,只是魔曹丕在被童飞打伤后,虽然被花飞曼从他手上救下,但是眼下却不知所踪,魔界群龙无首,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
这一次和妖界的交手,他们可谓是元气大伤,不仅众多将领在这场战役中丧命,就连小兵们也都死伤无数。几番推举之下,花飞曼倒是成为了眼下最好的人选。
就这样,花飞曼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成为了魔界的领军人物。
昏迷的孤念被安置在花飞曼的卧房之中。
花飞曼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眸,却是难得的任由自己陷入了几分挣扎的境地之中。
他现在仍旧是想不起来孤念的身份,但是心底却隐隐约约有种亲近的感觉,所以即便知道他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仇人童飞的孩子,但还是下不了手将他除去,反而命人好生地照料着。
看着孤念惨白的失了血色的小脸,花飞曼下意识地将全身的法力凝聚到自己的双手之中,而后轻轻地贴近孤念的背部,源源不断的灵力通过两人衔接的部位不断地进入了孤念的身体之中。
照理来说,妖界和魔界的法力本该是不相容的,即便是花飞曼的法力再强大,用来救治妖族的孤念,那也只会有一个结果,便是杯水车薪。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孤念的身体对于这股法力的吸收却是令人感到十分惊喜。就像是,它们本该在一开始,就属于同一来源。
孤念伤上加伤,等到他终于彻底地从昏迷之中醒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花飞曼除了处理一些魔界的日常琐事,便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孤念的床边,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脸部的轮廓。
脑海中,关于童飞的一举一动却是愈发深刻地镌刻在了他的记忆之中,似乎两人之间从来不曾分开过的模样。
那个卑鄙小人!
花飞曼手中的被子徒然被一股大力捏碎,四处迸裂的碎片将花飞曼的右手沾染的满是鲜血。
童飞和零暗两人在密林间相拥的姿态愈发的清晰,花飞曼双眼赤红地盯着不远处的床幔,心中的恨意逐渐变得更加明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花飞曼激动的心情也缓缓地平复了下来。双眼之中满布的赤红在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像是心魔从未到来过一般。
只是真相究竟如何,或许只有他自己才会真正知晓。
等到花飞曼彻底地平复下来之际,身边躺在床上的人儿却忽然有了动静。
孤念一只手的手指微微地颤动,眼皮也一跳一跳的,似乎隐隐有了清醒的趋势。
花飞曼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终于,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孤念的眼皮微颤,缓缓地打开。
朦胧的视觉恢复清晰的一瞬间,孤念就看清了眼前一直守着自己的那一抹身影,嘴唇微启,“爸爸……”
床外侧的那一只手试图抬起,想要抓住花飞曼的手。
花飞曼浑身一僵,刚想着躲避开来,却被对方眼中受伤的情绪所感染,笔直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孤念将自己紧紧抓在了手心。
不可否认的是,当他清楚地听到孤念对于自己的称呼之时,花飞曼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喜悦与亲近之情。
下一秒,花飞曼似乎是认了命,不再有试图离开的想法,反而一心一意地照顾起孤念来。
“爸爸,太晚了,你应该休息了,不然明天会没有精神的。”
深夜,稚嫩的童音自魔宫的书房中传来。
花飞曼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本,却并没有像说话之中所期盼的那样乖乖跑去寝殿睡觉,反而是来到了书房的另一边,拿起了刚刚煮好的茶水。
“爸爸,父亲说了晚上不要喝茶,不仅对身体不好,而且还会失眠!”孤念的话语如影随形,说着,一只小手从旁蹿出,试图取下花飞曼手中泛着淡淡茶香的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