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锥穿梭,剑光闪动。
药效持续不了多久就会被强行驱除,必须速战速决。
齐方一个人,独战齐洪帘、吴丁山两个练气六层,却不落下风。
“灵气运行好像凝固住了一样缓慢,怎会如此?”
吴丁山察觉不对,若光是那种补药,灵气该不受控制上涨才对,怎么会变慢。
齐方嘴角轻笑,才不会告诉他们黄烟里混杂着两种药。
一种是九耕散,另外一种是凝气草磨成的粉末。
凝气草,炼制凝气丹的必备草药,主要作用是帮刚突破的人稳住气息,收敛灵气。
光看效果,本为良药。
正所谓物极必反。
夜无殇曾说过,若凝气草使用过量,会阻碍灵气运行,达到反效果。
筑基期以上,可凭借自身实力强行冲开灵气运行通道,基本无效。
但桑榆镇有几个筑基,基本都是练气期。
镇上的人一直把凝气草当成炼丹良药,谁会想到有这种副作用。
效果达到了,但情势依旧紧迫。
吴丁山、齐洪帘两人不急,再拖一会,自身状态自然好转。
齐方等不起。
齐白霜他们与其余吴家人对上,刚几招就纷纷染血,全凭悍不畏死的狠劲硬抗。
双方境界差距太大,齐白霜几人最多撑半刻钟,必然落败。
等到那时,齐方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主意打定,一扬手,甩出十张火球符。
齐洪帘见了直呼败家子,之前齐家谁这么挥霍过。
火球符只是低阶符箓,对吴丁山、齐洪帘造不成威胁,两人双手结印,很快用法诀化解。
烟尘未散,剑锋借着掩护直刺吴丁山。
“呵,早猜到这一手。”
吴丁山不屑撇撇嘴,他以单手接剑,另一只手掷出柄飞刀法器。
飞刀法器飞入烟尘,挡下暗藏的铁锥。
趁此机会,吴丁山大吼道:“齐洪帘,还不动手。”
另一侧,齐洪帘双掌运化出一杆长枪,杀向齐方后心。
眼看胜券在握,齐洪帘、吴丁山同时扬起笑意。
但距离齐方后心七寸,长枪却突然停住,再难向前。
“什么东西?”
齐洪帘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枪尖处漂浮着一柄透明的血色小剑。
剑虽小,滔天剑意却令人心神惊颤。
齐洪帘、吴丁山仿佛嗅到死亡的气息。
趁他们被剑韵震慑之际,齐方当即变招。
利剑翻飞间,暗藏强悍刀劲。
“一叠。”
剑锋落,化起汹涌刀浪。
吴丁山不敢怠慢,双手高举,调用所有灵气抵挡。
刀浪受阻,齐方立刻再出一剑。
“二叠。”
刀浪加重,吴丁山顿时脸色煞白,双膝微弯。
“三叠。”
第三层刀浪叠起。
凡器长剑承受到极限,直接崩碎。
吴丁山口喷鲜血,双膝跪地,被破去所有防御。
他再抬头,惊见铁锥从眼前闪过,随后就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吴丁山的脑门被铁锥穿透,齐方也不好受。
左臂硬挨飞刀一下,差点被砍断骨头。
转身向后,齐方眼中杀意浓烈。
“齐洪帘,该你了。”
“娘的,这小子底牌怎么这么多。”
齐洪帘后悔自己太早跳出来,接着隐藏下去,一时半会还查不出他。
但想起自己选定的那位高人,似乎也没别的退路可言。
“去。”
一手操控铁锥袭扰,齐方另一手中漂浮血色剑影。
看准空当,挥动剑指,射出血色剑影。
强大剑意临身,齐洪帘宁肯让铁锥扎个窟窿,也不敢接血色剑影一下。
面对两名强敌,首次施展剑韵。
威力确实不俗,可比中品法器,就是用起来有点心疼。
足足养了五年才有这般威力,每出一剑相当于耗费个把月的光景。
心疼归心疼,用起来却不含糊。
齐白霜那边已经撑不住了。
眼看着身上伤势越来越多,齐洪帘不由怒上心头。
“齐方,这是你逼我的。”
咬紧牙关,齐洪帘双手结出个古怪印诀。
随之,骇人一幕出现。
齐洪帘的左手小拇指竟瞬间失去血肉,成了皮包骨的黑木棒。
“死。”
怒喝一声,齐洪帘双手间飞出颗绿色骷髅头。
骷髅头所过之处,青草成灰,树木枯萎,滚滚邪气,令人胆寒。
齐方不怠慢,立即使用剑韵。
绿色骷髅头与血色剑影对拼,陷入僵持。
但很快,僵局被打破。
剑影前移,骷髅崩裂。
“啊,我不甘心。”
伴随绝望哀嚎,绿色骷髅化作青烟。
血色剑影再无阻碍,刺透齐洪帘胸口。
收回剑韵,齐方连忙跳过去,逼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杀齐壮,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齐洪帘笑了,笑得很绝望,很轻蔑。
齐方立即检验对方伤势。
那式剑韵并不致命,齐方想问出些消息,特意留了手。
但齐洪帘所用的招式反噬极强,已将他的脏器、经络搅碎,铁定救不活了。
“齐方,别得意。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主人就要来了,所有人都得死,都会给我陪葬。哈哈,咳咳咳……”
喷出几块掺杂脏器碎块的血沫,齐洪帘瞪着眼睛咽了气。
“死人,还这么话多。”
暗骂一句,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拉开衣衫,发现胸口浮现一团青黑色。
暗叹还是大意了,绿色骷髅头虽毁,但其中暗藏的毒气仍漂浮在空中。
刚刚不小心吸入毒素,中了毒。
解毒的事回去再说,齐方从躲在旁边的齐家人手里抢来一把长剑,再助齐白霜。
此刻,剩下的吴家人看齐方,跟看见杀神一样,腿肚子直哆嗦。
两个练气六层都折了,他们哪还敢应战,现在只想跑。
“剑一,起浮萍。”
敌退,则我进。
齐方施展《六轮灭剑》,直扑人群。
风清冷,树影斜。
太阳西落,将天边染成血色。
一行人走出长阳山,步入桑榆古镇。
前面几人,全身染血,神态昂然,满身伤痕乃为此行硕果。
而后面跟着的,虽丝毫无损,却个个灰头土脸,连头都不敢抬。
“我们回来了。”
望着古镇街道,齐方再也撑不住透支的身躯,颓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