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芷脑中快速翻动背包加成卡,那日渐稀疏的的卡牌与空白格子无一不在刺激她的神经。
这是她除去系统,不为人知的底牌。在上个位面遇到要命的的危险时,她用加成卡强制暴发过几次。
也就是因为她不要命,且实力不输于异能者。所以她被国家异能小队看中了,破格收入。
用加成卡,也只是因为她不想无意义的感受疼痛,然后慢慢死亡。最后睁开眼,发现自己成为了另一个人,继续重蹈覆辙。
而现在,她居然用加成卡,大发善心的做这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蠢事。
她心中郁闷,又有些对自己的恼怒。连带着手里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干脆狠辣。
当那几个鼓爬子被宋白芷一棍子捅成糖葫芦时,粘稠的绿色血液,溅了倒地的陈皮一身。
他一身血与泥水已经混合的分不清了,他的整个人被鼓爬子按在地上啃咬。鼓爬子腥臭,阴凉的温度让他汗毛直立,瞳孔不自觉的骤缩起来。
比起触觉与嗅觉,更让他清晰的是,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可他早已失去了所有力气,无能为力抵抗。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眼睛开始慢慢的溃散,似乎见到他爹娘,还有奶奶。
‘不知道宋白芷还活着吗,她那么厉害,就算打不过,也能跑了吧……。’
‘我不想死在这里!如果我今天能够活下去!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我不想死!’
下一刻,冰凉腥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让他涣散的眼神变得聚焦。
宋白芷依旧是那一身朴素却又贵气的袄裙,可她手里的动作却算得上残忍而又利落。
刚才啃食他的鼓爬子,就这样,被她轻而易举穿了起来。
陈皮强撑着用手臂爬行,离开这个被包围的圈子。他在那躺着,只会让宋白芷觉得碍手碍脚。
随着宋白芷一脚将木棍上的鼓爬子踢出,木棍下一瞬间便整根没入准备上前的水匪眼窝之中,然后一个转身抽出木棍,将人踢倒后,猛的贯穿水匪的脖子。
地上的水匪捂住了喉咙,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瞪大的转动,好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正嗬嗬作响,想说什么。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因为速度太快了,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宋白芷的身法太快了,就像是一阵强而有力风,扑面而来的每个瞬间,都在轻而易举的收割生命。
陈皮趴伏在地上目光呆愣的看着宋白芷,胸膛急速跳动着,如同擂鼓声不断的在自己的耳朵里激烈而又聒噪的响动。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就是想这样看着,他无法挪动自己的视线半分。
那些大孩子今天在私底下偷偷诋毁他与宋白芷的话,他在今天无意识路过时听到了。
他确实想要一直贴着宋白芷,不过他们太不经打了,甚至求饶的太快,让他没有听完他们说的所有话。
而他本能的觉得,如果让他们活着回去,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所以他下了死手,没有留一个活口。
宋白芷再一次将一个对着陈皮方向爬行的鼓爬子打飞出去,脸色也变得越发阴冷起来。
紧跟着刚才想要抓人立功的水匪下来的同伴,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眼见宋白芷对准身旁同伴的耳朵又是一击穿脑,他们发散的思绪终于回笼了。
这哪里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这分明是一个浑身浴血的玉面罗刹。他们忙不迭的举起自己的刀,亦或是九爪钩,对准宋白芷袭来。
宋白芷轻飘飘转了圈避过九爪钩,伴随着她转动的动作,青蓝色裙摆甩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可这回不会有人在轻敌欣赏了,他们警戒着贴近,却无一例外被干脆利落的杀个透彻,而她的武器,仅仅只是一根枯木。这人太可怕了。
宋白芷不想浪费时间了,因为加成只有15分钟。而空间轻微的躁动,也在清晰的提醒她,回溯时间快要结束了。
旁人尚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再次靠近宋白芷的探头,就已经捂着脖子踉跄后退,惨叫声即将脱口而出。
宋白芷干脆利落的用他自己的刀,将人抹脖子送去投胎。他倒在地上,大口的血液从他的喉咙里涌出,他艰难的喊了一句:“怪……物!”
宋白芷心中嗤笑,某些程度上来说,她的确不算人了。
活人处理起来不麻烦,最麻烦处理大概就是这一堆没有任何灵智,也察觉不到大部分疼痛的鼓爬子。
宋白芷一脚踩碎一只鼓爬子的脑袋,手中的枯木如游龙般飞舞,血液飞溅。
她攻击的每一下挥动都精准地击中要害。伴随着心中计算的倒计时,她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化为了一道烈风,所到之处,就像飓风。
在杀戮之中,宋白芷的眼神愈发冰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解决这些敌人,赶在倒计时结束前,回到正常的时间线。’
然而,就在她清扫所有站着的探头时,船上的炮头带着其他同伴神色严肃的手持大刀,一起下了船。
看着宋白芷砍瓜切菜一样简单的动作,他们明显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感涌上心头。
宋白芷猛地转身,只见一只巨大的鼓爬子从暗处扑了过来。这只鼓爬子比其他同类更加庞大,口带利齿,嘴巴张合间带着浓重腥臭刺鼻的气味。
宋白芷侧身躲开,手中的枯木狠狠地穿透它的头部。
她忽然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去学标枪,没准会很适合。
巨鼓爬子再次被杀,其中一只额头有些扁平的鼓爬子发出一声怒吼,召集着同伴再度扑向宋白芷。
宋白芷敏捷地跳跃闪避,同时利用周围所有趁手的武器进行反击。不过几个转身切换身位的瞬间,现场的活人,只剩下了船上刚下来的几位。
哪怕身后的整个村子都化为了热源的火炉子,可他们也清楚的感受到,空气似乎慢慢冷了下来。
只是,无论是跟随的水匪,还是炮头,在宋白芷的面前,都没能走过三招。
在一片尸身血海中,宋白芷那张年轻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她双黝黑的眼眸里倒映着陈皮狼狈的身影,像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眼见她转身离开,陈皮心里一慌,大声问:“你去哪里?!”
宋白芷看着脑中时间进入百秒倒数,还是停下脚步。她垂眸从袖口里拿出药丸子扔给陈皮,道:“你现在太弱了,好好活着,我们还会再见。”
陈皮自我厌弃一般的问:“如果我死了呢?”他的声音十分嘶哑,听起来就像要哭了似的。
宋白芷定定的看着他说:“天无绝人之路,路在你自己的脚下。这是你的命,能不能活下去,别人说了不算,你自己能闯出去才算。”
‘然后就不用我出手了,我不喜欢麻烦。’
陈皮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失望,亦或是悲伤。他双眸赤红看着宋白芷的身影彻底消失。被消融的雪水顺着纤长的眼睫落下,模糊了视线。就像是老天替他落的泪。
陈皮颤抖着手打开了药瓶子,将药一口咽下。他知道宋白芷很强,也知道她打在自己身上的招式都是收着寸劲。
他会长大,会让她刮目相看,然后让她知道自己很厉害,不需要被让着。
在这热浪扑面而来的年节,他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