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敲了敲桌面,发出了清脆的踏踏声。
原本坐在地上昂头观望宋白芷的小黑猫瞬间便站了起来,体态从容的爬上桌子,随后跳上了陈皮肩膀,自己寻了个合适位置,窝着了。
他们的脑袋凑的极近,在宋白芷发出响动时,都直直的盯着她。
简直太像了…
宋白芷唇角勾出一抹浅笑,心情似有若无的觉得不错。
陈皮只觉得背后一凉,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宋白芷忽然笑了?但是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就像冰雪融化一样,露出底下幽香的梅花。
陈皮木愣的站着问:“你笑什么?”
宋白芷道:“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陈皮问:“什么好玩?”
似乎是觉得陈皮声音吵到了它,细桶轻巧的跳了下去,又凑到了宋白芷跟前,眼巴巴的望着她。
宋白芷将托盘放在一边,十分熟稔的将它放入怀中,轻柔的安抚。
细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尾巴晃啊晃的,十分愉悦。
宋白芷苍白的指节没入黑色的皮毛,细桶用头在她身上蹭啊蹭。陈皮下意识就想把它从宋白芷怀里揪出来,不过忍住了。
只是上前将她放在一边的托盘拿了起来,准备出去。却没想到宋白芷这时开口了。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陈皮半弯着腰停顿了手头的事,他无声的看着宋白芷,说不出一句话。这是她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不过这次更为直白,就像是笃定了一样。
宋白芷曾经说过,人生多无趣,认他做弟弟,此后日月就像是家人一样常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喊宋白芷阿姐。或许是知道,一道自己口头上承认了这个称呼,便真的就没有可能了。所以面对宋白芷的问题,他也下意识的不想回答。
他坐在了床尾,看着宋白芷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幽深的眼瞳闪过一丝说不出的疲惫。
宋白芷点了点头,沉默道:“只是不确定罢了……你我可曾办过婚事?”
‘婚事!!!?’陈皮心中猛的一跳,几乎瞬间便觉得耳朵烧了起来了。
‘她真的误会了!’
可他没有解释,或许说,先前被人称作她丈夫时他就应该解释。可他没有,是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有意的。
是他一直在制造一些错觉,让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他知道宋白芷很聪明,所以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分一毫的过去。
只是,当她真的问出这句话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
陈皮低垂着头,遮掩自己的神情,声音有些沉闷:“没有办过。”
‘我不知道能够骗你多久,可我不想就这样。’
他心里疲惫的叹了口气,徐徐说来:“你总是突然出现,随后又无声无息的抛下我…我等了你很多年了,宋白芷…。”
宋白芷心中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可是说不上来。
她抱着细桶往前挪了挪,目光与陈皮交汇,陈皮心如擂鼓却没有避开。
这是他第一次欺骗宋白芷
但似乎是被夜色模糊了视线,她竟然看到了一丝压抑在眼底的极端,与纷乱。
这种眼神几乎如同实质的火花一样,让她心中有过片刻的松动。
她伸出手,在陈皮的乌黑的发丝上揉了揉。几乎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将他当成了细桶一样对待。
陈皮愣了一下,似乎也品过味了。在她即将收回手时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温热的手心抚过他的脸颊时带着些许清香,让人眷恋。
宋白芷心情很微妙,不自觉的蜷缩着指尖。
陈皮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就像达到了什么小动作得逞的目的一般,洋洋得意。
宋白芷被他的笑晃了神,心里感慨:‘怪可爱的。’
虽然这么想,但她也清楚,这只是陈皮的表象,他从来不是这样乖巧开朗的人。
宋白芷收回了手,将细桶递给他说:“我困了。”
陈皮点点头,示意她睡好,替她掖了被角。便端着托盘,将窗户关好,带着细桶离开。
当他即将带上门时,宋白芷道:“抱歉。”
陈皮知道她是在说她这些年的不告而别,以及他的等待。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她从来没有哪里对不起他。
陈皮说:“不用道歉,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伴随着卧室门吱呀一声关上,宋白芷叹了口气,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手。
仿佛刚才触碰到的面颊触感还残存在手心。
‘再看看吧,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
‘希望,你不会是我回想起记忆后,第一个最想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