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隔壁家的年下控投来的书评,补发今日加更,啾咪。
陈皮觉得自己应该还是缺水的,否则为什么会觉得喉咙现在干涩的厉害?
那道被划的又长又深的口子,就像有温度一样烙在他的眼睛里,有些发烫的难受。
他松指节了几分力,却并没有放手,而是单手顺着宋白芷掌心的伤口上滑,用指节将她袖口往上带。
陈皮的指尖落在她灼热的伤口上,还有些凉意。陈皮的指尖并不柔软,那是他为了活下去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茧子。
掠过宋白芷伤口上,让宋白芷的眼睫不自在的颤了颤,勉强保持住了面上的淡然。一种说不出的酥麻从伤口一路延伸,骤然窜到脑中,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六神出鞘,整身体不得自己做主一般。
只有整个人是懵的,这种感觉太怪异了,就像是一种特殊的陌生体验,让她惊得差点把手都抽回来。
一来是因为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她,上一个这么做的,坟头草已经几米高了。二来,是因为她也发觉自己的心乱的厉害,她并不能够理解这种怪异的感觉。
她对感情的见解,大多都来自3011的解说,以及后来无数次‘重生’后,自身体验后学会的。
她理解所有感情,接收所有别人带给她的情绪,情感。
准确说,活到现在,这种有些束手无措的感情,让她无法理解,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或许她算不上正常人,可是她又如此真实的活着,并接受着。所以她总是少了那么几分人气,无法彻底融入。
她喜欢那种锋芒外露却在她身旁顺从的不像话的所有东西,这种喜欢,不仅限于物品,也可以是人。
陈皮似乎并没有发觉她的反常,他低垂着头,宋白芷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半晌,只听见陈皮沉闷的声音响起,他抬头直直望着宋白芷沉寂的眼睛,就像是一道锐利的光,想要探究到那幽深的湖水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问:“为什么不一个人离开。”
宋白芷没有说话,她想如果是以往,自己肯定是会说一些不花钱的漂亮话将自己为陈皮受过的苦难镀上一层金。
用着最朴素的患难与共名头,在将来的某一天,提及此事,再谋得一个最好的收获。可是,她就是没有这么做。
她并不躲避陈皮的目光,而是反问:“你为什么没有选择自己走。”
其实他们都不是想要问对方,为什么不抛下自己的一个理由。
他们是在问自己。
陈皮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就像宋白芷也无法回答他一样。
为什么没有选择自己走?他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只有宋白芷了吧。
可是,这个答案,他们从未体验过。所以他们不明白,也无法为自己解答。
只是,他们可以确定,彼此是可以相互依靠的后背,是孤注一掷后的退路,也是哪怕九死一生再难舍弃的存在。
宋白芷对他的回答并不执着,她晃了晃自己被拉着的手臂,语气闲适的说:“别是饿傻了。换成以往,我说一句,你要犟十句。”
陈皮嫌弃的啧了一声,也不去纠结那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他提了提那两条鱼,朝着反方向走去。
宋白芷只听见他说:“落脚点后面的溪流有大石头,我会在附近守着,有事叫我。”
得,看来是很了解她了。
事实上,因为一代,二代这些日子的融合,陈皮早已分不清‘楚落年’与宋白芷了。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对宋白芷来说是好是坏,可他也没办法问她。
他不怕宋白芷最后会变成疯子,他只怕宋白芷会死。如果只是疯了,他无论怎样都会想办法把人好生看着,哪怕是将自己一并锁起来。只要宋白芷活着一天,他就会守着她一天。
他曾经想过,如果宋白芷变成疯子,失去了所有本心,那么她就不是真的宋白芷了。那样的她,比让她死了更痛苦。
可是事到如今,陈皮却没办法告诉自己,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自己一定要杀了她这件事。
陈皮甚至能够理解,为什么春申是个傻子,可是春申他爹却一直将人养的好好的。或许是等着老天开眼,祈求怜惜?
陈皮将处理好的鱼架在火堆旁,自己一头扎进了溪水中。他不想去思考那些要等待后才发生的可能性,那样多愁多思的性格,不是他。
他应该看的是眼前,虽然这几个月过的是在惊险,可陈皮却觉得也悟到了点门道。
百姓怕宪兵,宪兵怕官员,官员怕百姓,百姓死于剥削,商户游走其中,官员争夺权利,乱世重新洗牌…
他们无一例外,都有最害怕的东西,那就是死。
如果他们不怕死,就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抓捕宋白芷。
陈皮烦躁的捋了捋头发,这群人想活那么久做什么。这一路倒霉事,可都和他们扯不来关系,等他缓过来一定要送那秦师长早些下去投胎。
陈皮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了不少。他伸手将略长的头发随意往后一带,露出了带着一点美人尖的饱满的额头。
或许是因为少年人心情不错,他的眉眼在水色浸润下竟显得有些湿漉漉的乖觉。
宋白芷扔给他一个果子,陈皮也没看,直接啃了一口。有些酸,但还凑合。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惊呼,陈皮还没出手,就听见宋白芷对着他身后的位置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盯着我们”。
那少女一身少数民族着装,眉眼清澈,面颊却泛红,眼睛游移不定,不敢直视他们二人。
在这种地方…两个人衣衫不整的……
另一道男声由远及近的响起:“阿妹?!你在这发什么…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过来的?!!”这个男人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握着镰刀的动作也变成蓄势待发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