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毕竟身份特殊,许文杰教导起来不遗余力,虽然招式不用指导了,可每个招式攻击敌人哪个部位会有奇效,每个招式又可以应对、克制哪种类型的攻击。这些宝贵经验都需要大量实战总结,许文杰讲的无比详细。
最后许文杰叮嘱道:“招式并不是死的,需要灵活运用,用适当的招式攻击敌人无法及时防护的部位也就是攻击他们的破绽,这样才能尽快解决对手。”
许文杰这话说起来简单,可想要真正的灵活运用往往需要几年十几年的苦工。
习武要劳逸结合,几人坐下来闲谈,高世德问道:“许教头这三世七有什么来头没有,我觉得非常不俗。”
许教头来了精神,“唐睿宗景云年间,新安歙县有个道人名叫许宣平。”
众人都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吕敬一副震惊的模样,“许兄,你说的可是歙县许宗师?”
许文杰笑着点点头,“那个,许宣平是我许家一位老祖,他一生求道并无子嗣,不过算起来我也是他老人家的七代孙。”
“他老人家隐居在城阳山的南坞,在那里盖了一所小草房。传闻他经常下山以柴换酒。山间往返来去如风,行走在野径小路上如闲庭信步,几十年来结庐练功,传下三世七流传至今。”
旁边的侯明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难道是李太白几经拜访都没找到人的那位?”
高世德有些好奇,“这里面还有李白的事情?”
侯明华点头,“传闻李太白几次拜访没见到人。好像留了一首诗是吗?”
许文杰觉得有人知道自家老祖的事迹颇为自豪,他看向侯明华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含情脉脉。
“呵呵,正是,李太白几次拜访没见到老祖,他倒是看到老祖在草庐留的一首诗,李太白称赞老祖的诗乃是仙诗,最后他在旁边也题了一首诗。”
高世德一听觉得有趣,‘这是仙诗和诗仙的故事啊’。“我倒是孤陋寡闻了,那两首诗你可记得?”
许文杰道:“衙内哪里话,这都过去几百年了,其实若我不是许家子孙,说不得我也不知晓这两首诗。”
众人皆哈哈大笑。
许文杰朗声道:“老祖的诗,名《庵壁题诗》,隐居三十载,石室南山巅。静夜玩明月,清朝饮碧泉。樵人歌垅上,谷鸟戏岩前。乐矣不知老,都忘甲子年。”
至于诗的好坏在座几个都是大老粗,不过名气大就够了,毕竟被诗仙称为仙诗得世上恐怕就这一首吧,高世德最近倒是受了不少文学熏陶,“许老澄心静虑,他的人生真是逍遥自在,李白留的诗是什么?”
“李太白留的诗,名《题许宣平庵壁》我吟传舍诗,来访真人居。烟岭迷高迹,云林隔太虚。窥庭但萧索,倚柱空踌躇。应化辽天鹤,归当千岁余。”
这首诗最后一句是说许宣平多半飞升成仙了,等回来看到自已的诗估计是千年以后的事情了。高世德没想到李白是个追星族。马屁拍的也很六。
后来高世德从李清照那里得知,许宣平看到自已的草屋被李白写了一首诗,有些生气,他又回诗一首给李白,名《见李白诗又吟》一池荷叶衣无尽,两亩黄精食有馀。又被人来寻讨著,移庵不免更深居。
留诗之后的许宣平就移居了,从那以后少有关于他的消息,不过李白明显是被嫌弃了,诗坛大佬遭武术界大佬嫌弃,当时高世德乐的眼泪都出来了,至于他是真的乐还想趁前仰后合的机会偷吃李清照豆腐这是后话。
……...
在从西营返回的路上,高世德独自一人坐在车厢内,听着外面“哒哒”的马蹄声,‘我说怎么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锦儿那丫头的服侍和她的叽叽喳喳,高世德你堕落了!’
太尉府高俅的书房内,高世德很没形象的坐着,他一条腿翘在椅子扶手上,半躺的姿势倚着靠背,一副惫懒模样。
“真凶还没有抓到你怎么不让查了?”
高世德从旁边果盘里拿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查不出来的!”
高俅皱眉,“一个活人怎么会查不出她的踪迹!”
“那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见过他的只是个孩子也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若取下面纱再换套衣服,怎么可能找得到人!”
“那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这还不让人以为我太尉府好欺负了。”
“小孩儿说是女的就一定是女的吗?我看未必,连那人什么模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查?”
高俅想想确实如此,想靠装扮骗过一个孩子确实不难。
高世德接着分析,“这次那人指使的一群地痞在城内动手,目的肯定不是杀我,别说是杀我,就是普通百姓那些泼皮也不敢杀啊。”
高俅点点头。
高世德继续道:“而且我有随行护卫,几个地痞也不可能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对方随便拿二十银子只是为了给我制造点小麻烦,这样的人想来也是个有些实力的,你就算发动大批人力物力去查,他还指不定躲在哪个深宅大院里偷乐呢。”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我得罪的人那么多,我哪知道会是谁!”
“你也知道你得罪的人多了!”
高世德有苦说不出,“或许是和我没过节的人看我不顺眼,使点小手段想看我出丑也有可能。”
高俅瞥了他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说和你平时跋扈的作风有关。只是他高俅的义子难道连跋扈的资格都没有?他不稀得说教而已。
高世德哪里不知道高俅的眼神什么意思,他又找了个借口,“对了,会不会是和你不对付的人,想借此让你掉面子,看你笑话啊!”
高俅瞪了瞪眼,‘这混账竟然能把锅甩到我头上。’
看高俅吹胡子瞪眼,高世德又一本正经道:“我之所以不让开封府的人继续查了,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查下去大概也查不出什么的,与其让幕后之人藏在暗处看我的笑话,还不如让他放松戒心,过不久这人很可能还会再出来搞事。”
高俅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让我派人跟着你,看你后面有没有可疑的人?”
高世德暗搓搓一记马匹拍过去,“嘿嘿,义父果然睿智!这半个月以来我天天都是去军营,就闲逛一次还被盯上了,我觉得应该有人暗中监视了我的行踪,重点排查咱们太尉府附近。”
高俅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安排人的。”
“这次虽然有些丢面子,最起码也坚定了我的习武之心!等过段时间我习武有成了,这样的小伎俩,我才不放在心上,不过那只小老鼠不揪出来还是让我心里有些膈应。”
高俅笑道:“坚定了你的习武之心?那正好你跟我来练功房吧。”
高俅又想摔高世德了,最近这小子虽然天天来给他“问安”,显得很懂事也很亲近,可不知为何,看他那臭屁的模样,高俅心里就是想揍他。
“算了吧!我今天的训练已经很累了!”
“给我过来!”
最终高俅得偿所愿,他还是摔了高世德几个屁股墩儿。只是他觉得高世德被摔的有些敷衍,算了不管那些了,高俅觉得自已心里舒坦就行了。
两人最后席地而坐,高世德诉说今天结识的三位教头,言语中对许文杰颇为推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