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选拔官员会考诗、书、礼、易、春秋、孝经、论语、孟子等等。
这些学术教人礼义廉耻,忠君爱国。大多官员有较好的社会观,最起码初期还是比较正直的。
不过官场是个大染缸,特别是人的身份地位发生大的改变以后,过上个三五年还有多少不忘初心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几天,每到饭点之前,武大郎都会亲自往高世德这里送一些馒头,毕竟这位爷说喜欢吃他的炊饼,他的生意也托高世德的福,变的十分兴隆,他现在天天乐的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
“武大郎,听说你还有个兄弟叫武松?”
武大郎的神情有些紧张,“小人是有个胞弟,一年前他失手伤人,出去避祸了,如今在哪,我也不知道?大人明鉴,该赔的我都已经赔过了,伤者也不追究二郎的过失了。”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是听说他身手不错,想让他做我的护卫而已。”
听高世德这么说,武大郎转忧为喜,‘真是如此那二郎算是抱上大腿了。’
只是他还没开心起来又着急了,如今他真不知道武松躲去哪了?‘这泼天的富贵怕是要与二郎无缘了。’
“多谢大人瞧得起,只是小人确实不知道二郎现在身在何处。倘若日后有他的消息,我定通知他前去追随大人。”
武松这个人怎么说呢,他的性格有些莽有些直。他的人生会有四次大的蜕变经历,第一次是遇宋江,第二次是打虎,第三次是血溅鸳鸯楼。
以前武松每个月都会跟人干架,然后被抓到县衙蹲几天,武大郎深受其害,不但要去牢房给他送饭还得花钱上下打点。
高世德知道武松应该是在柴进的庄上躲着,他并没有去打扰的意思,只有在经过宋江点拨,性子得到收敛,成为打虎英雄后的武松才是水浒里最好用的刀子。
不管是从他大闹快活林,还是后面在张都监府上的表现来看,只要对武松好点再给他点面子,他就会表现的很忠诚,能替人卖命的那种。
高世德是不缺手下,但他也有心把那样的武松收到麾下,现在还不是时候,“嗯,我这里会给他留着差事。”
“多谢大人抬举。”
高世德打趣道:“听说你最近的生意很兴隆啊。”
世上哪有傻人啊,武大郎也精明着呢,毕竟高世德的名头简直不要太好用,他本来是想在招牌上标明的,可又不敢那样做。
如今被高世德提及他有些惶恐,“那个,那个,都是托大人洪福。”
“呵呵,无妨!若以后武松来我这里做事,我们也算是自家人。”
高世德提这一嘴,既是警告他不要滥用自已的名头,也算是默许他现在的做法。
“嘿嘿,谢大人厚爱。”
“好了,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
武大郎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多年前清河县的大街小巷时常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挑着两个笼屉,其中一个里面装的是馒头,另一个里面坐着幼小的武松。
他们兄弟二人无依无靠,时常受地痞无赖欺负,在幼小的武松眼里被欺负的往往都是老实人,慢慢的他心里竖起了人善被人欺的理念,也养成了他好勇斗狠的性格。
武大郎觉得就他这个样子,怕是没女子能看的上他,不过武松却长得高大魁梧,为了不让武家绝后,他就想着攒些钱将来给武松讨个婆娘。
武松觉得武大的身高是受他的连累,在有人嘲笑武大时,武松也格外维护,他和别人发生争执打架,大多也是替武大出头。
武大是既感动又无奈,武松是打的爽了,可无论输赢最后他都得花钱呀,武松坐牢需要打点,伤者那边则需要赔钱。
他时常劝武松不要生事,可武松性子急,他根本劝不住,两人的生活一直都过得很穷苦。
一年前,武松又与人争执,他三两拳下去,那人许久没有爬起来,武松有些心虚,他上前查探发现对方没了鼻息,以为是自已失手将人打死了,他跟武大郎说明情况,武大郎也吓了一跳,他想让武松去自首。
武松说这次是杀人,杀人需偿命,武松偿命,那武家岂不是要绝后了?武大郎也没了主意,之后武松向他索要一些盘缠仓惶逃离了清河县。
被武松打的人并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武大郎拿出平生积蓄赔偿,才让伤者一家放弃状告武松,民不告官不究,武大郎想告诉武松身上没官司了,可他也不知道武松躲到哪去了。
武松一路北逃至沧州,盘缠早就在路上用完了,他没有生财之道,也不屑抢他人财物,一段时间都是以山间野果充饥。
他恰巧听说柴大官人喜欢结交各路好汉,凡是路过或投身庄上做庄客都会被热情招待,赠送银两。
出来混讲究一个名声在外,武松在清河县好勇斗狠是有些名气,可清河县离沧州那么远,哪还有他的名声了。
武松起初受到了热情款待,可他性子直,并不会说恭维话,在柴进庄上落脚后,慢慢的就被遗忘了。
他更发现庄上接待客人的档次也分三六九等,而他只能算中等。
上等庄客自然是柴进亲自接待并设宴作陪,中等是柴进接待管事设宴作陪,下等都见不到柴进本人,而且根据接待等级不同在庄上受到的待遇也不一样。
武松年轻气盛最好面子,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嘲笑就经常和人干仗。
他看着很多庄客没什么实力却能成为座上宾,心里也算憋了一口闷气吧,人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武松借酒醉挑衅那些受柴进看重的庄客,一言不合他就开始揍人了,他想以此来展现自已的实力,然后受到柴进的关注,再受到众庄客的恭维,成为焦点人物。
武松找事,柴进收留在庄上的人谁身上还没个命案啊?哪有善茬啊?他们自然不会惯着武松,可踏马的实在打不过啊!
之后武松再醉酒闹事,庄客们也不和他打了,都做鸟兽散躲的远远的,武松的目的没有达到,当然会不依不饶,对于这个打不过也躲不过的滚刀肉,庄客们的对策是直接找柴进投诉。
柴进赶去看到的景象是武松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追着一群庄客跑,他所过之处全是鸡飞狗跳的场景。
庄客们都装出不和醉酒武松一般见识的假象,表现的相当谦让,都被追着打了愣是没有一个还手的。
和武松打?别开玩笑了,那不是找打,找丢人吗?
武松一看柴进出来了,这不是表现时刻吗?他追的就更来劲了,胡乱拉住一个三两拳先干翻再说,嘿嘿,我武松就是这庄上最靓的仔。
在柴进看来庄客们都那样避让了,真的是打不还手啊,可武松却依旧对庄客拳打脚踢,把庄子弄的鸡飞狗跳,他开口都喊不住,这不是不给他这个庄主面子吗。
如此几次,他认为武松酒品差,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殊不知武松展现自已实力的做法在柴进眼里完全成了做人做事没有分寸,柴进也对他更不喜了,还把他在庄上的待遇降成了下等。
武松展现自已反而弄巧成拙了,就算他清醒时别的庄客们也都对他敬而远之,完全成了人厌狗嫌的存在。
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会觉得孤独,武松也尝试接近别的庄客,可他走过去人群立马散场,留给他一片空地。
他走到哪哪里就变成真空,他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他实在拉不下脸再去贴冷屁股了。
武松在庄上待的有些窝火,他甚至想要一走了之,可他又实在没地方可去,也不想再次过上忍饥挨饿的生活,他虽然好面子,但有时候也不得不向生活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自此柴进庄上热闹景象中却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他没有彻底摆烂,他在默默观察,有时候也会竖起耳朵听庄客们谈话,他在慢慢学习,这是他的一个成长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