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日。
昨晚，水源也不是真的无所事事地什么都没做的。
至少，按他之前玩游戏的思路，他还是和系统问了不少的事。
比如，道路的问题，游戏中，军队的行军速度，是真的慢。就日本的大小，一只军队，从一端走到另一端，真实的速度下一两个月足够了，毕竟日本的面积也就和云南差不多大，一只军队走出云南，两个月还不够吗。两个月不够，三个月总够了吧。
但游戏里的两三个月够干什么呢。从日本九州岛的萨摩国甚至只能过大隅国，够呛走到日向国，还走不到丰后国，要知道日本去除蝦夷可是有六十六个令制国的，虽然他们有大有小。
所以，行军速度是按现实来的。
但另一方面，城池的守备兵，是永不反叛的，虽然一般情况下也是永不遣散的，但游戏中的某些天灾，或战斗，是会造成守备兵的下降的。
而这个守备兵，水源也可以召唤，并且和游戏里一样，无法调动，不会反叛，无法遣散。
战力也不高，就是填线，守城用的。
当然了，不高是指和陷阵营做对比的。
所以，驻守的人有了，就无需陷阵营去驻守了。这么强的战力，干着民兵的活，是没办法的办法，暴敛天物。有替代的办法了，当然是赶紧把他们调回来。
另一个方面，就是民心这个数值，也是水源在和系统探讨的时候，发现的新东西。它的高低，关系着水源每个月可以征召的足轻及骑兵的数量。
这就是系统的神奇之处，在这个马匹不多，并质量不好的地方，可以无中生有的召唤出骑兵。同样的，这种骑兵也是普通日本骑兵的战力。
现在，水源还是赤字情况。因此，除了均分足轻充当各个城池的守备兵外，水源并未让系统再召唤出骑兵来加入麾下。
“宿主，定一下税收的基调吧。你要定成几公几民？”
在收拾完，出发前往丰玉城的路上，系统如此问道。
“这个时代，大部分都是几公几农啊？我记不太清楚了，印象里，四公六农的也有，六公四农的也有，好像，极个别的还有八公二农的吧！那是真惨啊。”
水源慢悠悠的走在土路上，像极了富家公子被宠坏了，带着兵丁横行霸道，外出郊游的场景。就是这个公子哥不太正常，偶尔会对着空气说话。
副将及其余陷阵营将士并不奇怪，他们在被召唤出的时候，就被灌入了一些知识。看水源这模样，分明就是在和系统聊着，但偶尔忘了在脑海中默念而直接说了出来。
系统回答道：“这个世界的设定，八公二民，是常态。
五公五民，就是仁政了。
这个世界的日本低层人民是真的能忍，这还是没算上其它杂七杂八的税呢。脑子都被那些改得乱七八糟的佛教洗干净了，尽想着今世吃苦，来世享福或往生极乐了，啧啧。”
水源接着询问：“那，如果我现在，攻取了对马，壹岐，及肥前三个令制国全境，守备兵全拉满，要采用几公几农，才能收支平衡？”
系统顿了一会儿：“收支平衡的话，拉满守备兵，拉满农田、贸易、矿山、经济收入，没有战船，骑兵，机动足轻的情况下，三公七农的情况下，勉勉强强。
四公六农的话，绰绰有余，还够你养活大约五千点数支出的兵力。”
“陷阵营，八百四十二人，出战支出点数一个月一万六千八百四十点，再加上这五千点，也就是说，一般情况光肥前国一个令制国就能供一万五千余大军常年攻伐了？
是不是超模了，战力膨胀了？对马和壹岐不大，我就算他俩顶破天了，能提供个五六千，这个算法，很合理吧。”
系统见水源竟然质疑它，立即就搜索资料反驳：
“日本丰臣秀吉侵略朝鲜的事，被朝鲜叫家长来暴揍一顿的事情，水源你应该是知道的。但你知道具体人数吗？”
水源懵了，他又不是日本人，而是天朝人，虽然玩日本做出来的单机游戏玩了一些，但能知道有这次战争就不错了，怎么会了解到兵力，名单之类的呢。他只知道最后日本败了，丰臣秀吉派去的士兵被天朝锤了个半死，战争结束之后没几年丰臣秀吉就死了。
系统接着说道：
“丰臣秀吉发动两次侵略，人数都是十五万上下，前前后后打了六七年，死伤十万有余。这个还是丰臣秀吉和部分大名的兵。实际上，丰臣秀吉他的维稳兵，以及各大名自己的兵，自己家臣的兵，我说日本上下的士兵总数，在六十万，算起来夸不夸张？
你再看看这六十六个所谓的令制国，有不少是山地，产出并不多。还有一些像是对马、壹岐这样的小令制国，加起来还不一定有一个大令制国。算他们平均一万五。六十六乘以一万五等于九十九万。”
水源觉得自己抓住了漏洞：“统子，九十九减六十，那不还有近四十吗？这差别还是蛮大的，你这算数，啧啧，不行啊！”
系统反手就是一句：“这些大名们，骄奢淫逸的钱，你觉得，是哪里来的！”
“算上这个，那你的缺口就大了，骄奢淫逸，加日常生活，修缮城池等的钱竟然只占支出的百分之四十左右，你信吗？我不信。”
“所以说，我一直在算的，是四公六农的能量收入。三公七农是勉强抵消。
之前说了，这个世界，八公二农才是常态，按这个比例算下来，农田收入从四成变成八成－－－大概平均两万七左右吧。六十六乘两万七，一百八十万左右，减去六十万，大概三分之二的钱被拿来挥霍、士卒外的支出、以及存起来了。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合理了。”（我乱算的，不对勿喷啊）
虽然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毫无感情，但水源就是刚到系统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一样。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
在系统的网络大法之下，水源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干脆认输。
接下来的路途中，水源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种话。
水源原本也不是什么健谈的人，但那是因为其周边的人，基本和他没什么共同话题。
但系统不一样。
在水源看来，系统虽然是有智慧的，但它在喜好上没什么偏向。
你和它聊历史，能聊；和它聊动漫，能聊；和它聊笑话，这种情感类的话题，它虽然不太会，但能通过网络大法来和你聊，虽然有时牛头不对马嘴的---
时间便如此流逝了，正好是正午时分，水源慢吞吞的，才走到上县城。
经过几个小时的运动，水源感到了肚子的抗议：“副将，我们先在上县休息下，吃过午饭后再出发。”
副将听令道：“是，君上。”
说完，抱拳离开，去安排事宜去了。
水源来到上县城的大门口，向城外正在生活做饭的军队看去，半响后，对系统说道：
“系统，我以前，把战斗看得太简单了。
或者说，游戏中，不会真把战争中的点点滴滴做进去。一方面是繁琐，影响游戏性；另一方面，他们也没有这个精力和能力吧。
你看看，安营扎寨，生火点的间隔，营地的选址，茅房的位置以及数量，哨兵安排等，这些，在游戏中是几乎不会和玩家有所交集的。
游戏玩久了，还以为打仗也就那样，遇事不决，冲锋解决。
以为自己站在古人的肩膀上，来到古代，顶尖的人才比不过，但能比得过大部分人。
三十六记都记不全，却认为，凭借书上记录的历史就能算计他人；
以为，在某些关键节点上，做一些事，就能改变一切。
就像现在，昨天，我才刚到这里来，我也曾想过，提早按死将要崛起的萨摩岛津家，正在崛起的丰后大友家。
但是，才打一个小小的对马宗家，就我这个玩过不少日本战国游戏的人，对我来说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就要打十来个据点，还是趁敌不备才能这么顺利。
不然，敌人拉起两三千人，分到各个据点，我对陷阵营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深信不疑，但那就要打到猴年马月去了。”
系统安静得听水源说完，安慰到：“没事的宿主，你是领主，是你的势力的核心。
你只需决定好大方向便好。
刚刚你说的安营扎寨那些，都是琐碎的事情，你手下的人会进行安排的，无需你操心。
会这些本领最好，不会也没关系。
除非你是穿越到一位将军身上，才会发生你刚刚的担忧。
不然，你走武将的路子，从小兵当起，这些你见得多了，活下来了也就会了。
走文官的路子，也就基本不用知道这些。
不要灰心。
你现在看到这么困难，那是因为，起步，都是困难的。
你看看人家，两百年统治，不也才这么点地盘吗。
你三两天的，就超过别人两百余年，有什么可灰心的。
而且，打仗这种事，势，起来了之后，就会膨胀得特别快。
你看那织田信长，打美浓那可是从1560年桶狭间之战后，一直打到1567年才打下来的，还是多亏了当时的斋藤家家主是个废物。
到1569年，南近江的六角氏被攻灭，残兵只能打打游击，伊势也被打下来，河内、和泉、山城等令制国的部分大名也都降服于织田信长。
你再看看织田信长死的时候，1582年，统一美浓后才十五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