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脑袋当成气球给放飞,张元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只是有一件事他感到相当纳闷,那就是为什么许愿鬼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看着赵开明被干掉,难道是已经在斗争中落败了?
‘不对!现在没时间想这个!’
咖啡鬼下的双眼瞬间一片血红,张元强忍着剧痛调动起第七只鬼眼。
事情到了这里,咖啡鬼已经不怎么压制得住鬼眼的复苏迹象。
六层鬼蜮是它极限,七层状态下,鬼眼绝对会以极快速度复苏。
但是张元没有办法。
他低估了人头气球源头鬼的可怕,对方竟然能在时间停滞的六层鬼蜮内杀人,它的恐怖程度要远超预料。
如果不尝试用第八层鬼蜮范围重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根本想都不敢想。
额头上的皮肤出现裂纹,一只猩红的眼睛挣扎着想要冒出。
然而就在一缕红光泄出的瞬间,七层鬼蜮再度破碎,这一次甚至将已经打开的鬼眼全部打成了死机状态,短时间内完全用不了了。
但事情并非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这一次,张元看清了打碎自己鬼蜮的东西。
只见一个漆黑的影子在地面上站起,缓慢依附于赵开明背后那不可见的许愿鬼上。
胸口流淌着腐臭的黑色血液,脸上没有五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凹下去的空洞口子。
鬼眼之主!
难怪可以打碎鬼眼的鬼蜮,原来是它一开始的主人。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鬼眼之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在原先的故事线中,这玩意到最后也没有出现第二次。
“哒,哒,哒。”
鞋子敲打着地面,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在不断靠近。
伴着逐渐响亮的笑声,张元猛然后退几步,眼中兔形符号若隐若现。
‘还有机会,最后做一个尝试。’
心里打定主意,他感受着大概还要两分钟才能重新使用的鬼眼,轻轻推了推眼镜。
随着这个动作,飘飞到天花板上的赵开明脑袋缓慢张开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了一个愿望。
“我希望张元能够得到两分钟的安全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他。”
话音刚落,漆黑的影子沸腾起来。
被鬼眼之主依附的许愿鬼剧烈挣扎着,眼看就要摆脱对方的束缚。
这是它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趁着这个愿望摆脱鬼眼之主,被驾驭是唯一的结果。
张元也没闲着,他不清楚许愿鬼的能力有没有发动,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值得赌一把。
兔形纹路完全浮现,他像一道残影飞出,每一步都坚实的踩在地面上,缩短自己的和鬼眼之主的距离。
就在快要接触到的瞬间,张元伸出藏在口袋里的东西——棺材钉!
锈迹斑斑的棺材钉直直扎进鬼眼之主身体的破洞处,它的动作骤然愣住。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股巨力猛然出现在张元腰间。
“嘭!”
一声闷响,他像是被汽车撞了个正着,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三周半后咚一声埋在一堆桌椅板凳间失去了声响。
“咳咳!”
过了大概有三十秒,张元才再度爬了起来。
他望着腰间不断流出血液的巨大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鬼眼之主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过于强烈,以至于让他忽略了凯撒大酒店其他的危险——一个拿着柴刀的厉鬼。
只要踩到脚印就会发动袭击,这只厉鬼的强度相当之高,手中柴刀更是一件足以肢解厉鬼的灵异武器。
如果不是在开始之前让赵开明对许愿鬼许下了一个愿望,这一刀足以将他砍成两半。
而即使是有着许愿鬼的保护,张元的身体仍然被切开了一半,连来自于愿望的灵异力量都无法修复这个伤势。
苦笑的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高大男尸,张元摇了摇头。
自从进了凯撒大酒店真是哪哪都不顺。
莫名其妙出现的鬼眼之主,驾驭了鬼脸的人头气球源头鬼,以及在错误地点冒出来的高大男尸。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此处灵异之地已经意识到了张元的存在,并且开始执行某种程序,这才有了这些不合理的举动。
揪下一根头发缠在替死娃娃上,张元脸上的眼镜闪过一丝光亮让他强行冷静下来。
愿望鬼的影响时间提前结束,先前被抑制的伤口快速恶化。
而哪怕自己的肠子不断顺着裂口淌下,他还是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张元并非异类,失血过多会导致他的死亡,眼下的流血量已经极其可怕,足以让他战立不稳。
现在能保持不倒下已经是利用咖啡馆为身体施加了虚假暗示的结果。
替死娃娃不断在地上奔跑,翻腾着,它跨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似乎在躲避着四面八方的危机。
然而高大男尸只是抬起手臂,挥动柴刀,这个可以抵挡许多次灵异袭击的娃娃就此一分为二,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它废了,张元也快了。
他的脸色苍白到不像话,按在腰上的双手更是完全被鲜血盖满。
双眼逐渐无神,身体不住的摇摆。
终于,又撑了几十秒后,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生机几乎断绝。
高大男尸依旧在漫无目的的走着,但是在世界的影响下,它前进的道路上好死不死又有张元的好几个脚印。
鬼眼之主微微晃动。
缺乏白骨巨树的辅助,一只棺材钉很难限制住再度吞噬了部分许愿鬼的它。
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人头气球的源头鬼终于走下地面,顺着一条绝对不会被高大男尸踩到的道路走向张元。
它抬起一只手按向自己的目标,跪地身影的脑袋当即出现晃动。
紧接着,一道裂缝出现在张元的脖颈上,脑袋与身体的联系进一步断绝。
只等人头飘起,源头鬼的袭击便成功结束,张元的死亡已成定局。
远在世界另一端,三只眼的男人睁开额头上的独眼,巨大鳄鱼晃了晃尾巴。
在古老建筑的最深处,一对巨大翅膀缓缓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