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洞山回来后立马找到陆瑜，他正抱着线装书在啃。
旁边李慕玄和陆瑾也各抱了一本，都是神色好奇。
三人齐齐站起身，洞山点头，陆瑜率先开口。
“老师吩咐我将书籍分给大家看，我便照做了。”
洞山一怔，旋即了然。
阅览这几部大部头相当显眼，这两个与陆瑜同住大通铺的孩子必然也看在眼里。
如果说这只是发给陆瑜看的书，另外两个孩子必然心生不忿。
他这两日来心情起起落落，以至于全然忘记考虑他们的心情。
当下陆瑜为他补完这个漏洞后，洞山心里一面赞叹他心思玲珑，一面躬省自身，当下应道：
“不错，这几部书内含玄理，开卷有益，你们三个多读读。”
李慕玄盯着手里的书，没有说话。
洞山一时间又犹豫，该如何单独叫出陆瑜呢，而不损伤另外两小只的自尊心呢？
孩子是最敏感的人，如果明显感受到他对陆瑜的偏重，心里未免不满。
虽然在他看来，另外两人还没有展示自己的天赋，而陆瑜却是和师尊几乎相等，心里已经将陆瑜视作师弟。
他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在陆瑜肩膀上拍了三下，笑着离开。
“嘿嘿，我也学一学那菩提祖师，看看这小陆瑜是否有那宿慧。”
陆瑜一愣，我成猴子了？
与洞山告别后，三人继续看书。
虽然都只有五岁，而书本上知识也十分晦涩。
但三小只都是天赋异禀，读下去不成问题。
很快来到夜晚，陆瑜等两人都睡下，这才蹑手蹑脚从大通铺爬起，来到屋外。
他径直走向学堂，只见一盏灯亮着，在黑暗中十分显眼。
陆瑜推开门，洞山正抱手坐在讲台上。
听到动静后偏头看来，笑着道：“想必你是看过《西游》？”
陆瑜点头。
“那我倒是果真做一回菩提老祖了。”
洞山肉眼可见的心情大好，搓搓手，越看陆瑜越满意。
“接下来我教你筑基的法门。”
陆瑜洗耳恭听。
“首先第一是要坐禅。”
“坐禅时心志活跃却不跳跃，沉寂却不昏沉。”
“这一步十分重要，只有在坐禅中，你才能将元炁自如地填入窍穴之中。”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其实我一开始的叫法有误，但如今你也算正式踏入修行一路，我也该与你讲明白。”
“先天一炁只是个笼统的叫法，其下又分为元炁、元精、元神。”
“你在眉心处感应到的，便是所谓元炁。”
“所谓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
“正是此理。”
洞山继续往下讲解。
“本来应当在你感知先天一炁的时候，便将此法教导于你，但你却已经跳过。”
洞山盘坐在讲台上，陆瑜站在教室中央，仰望着他。
“为了更好地行气，首先第一步要离开靠背，从而保持头正、身直，头顶到会阴要形成一条直线。”
“因为一旦你的背靠在任何地方，就会出现督脉堵塞。”
“颈部要中正。”
洞山张开嘴巴，指向自己的上颚：“舌头要顶住这个地方，就是上颚。”
“同时要用你的意念微微提肛。”
“此所谓坐桩，也是调身。”
“目的是为了让体内真气自如地运转，也是为了让七情五感沉寂下来。”
“任督二脉尤其重要。”
“任脉是诸阴之汇，意思是所有的阴脉皆汇聚于此。”
“督脉是诸阳之汇，意思是所有的阳脉都汇聚于此。”
“我道家注重阴阳和合，打通身体阴阳的气路。”
“这也是舌抵上腭、微微提肛的用意。”
陆瑜听得不住点头。
“说完调身，我们继续来说手印。”
他比了一个姿势，乃是“丹田结印”。
“我们肚脐以下两个手指头宽的地方，向里是下丹田，是‘精腑’。”
“我们的手就要放在这个位置。”
“看，两手重叠，掌心向上，两手大拇指相交。”
“注意，手要悬空，不得触碰身体任何地方。”
“手臂要圆。”
“男性是左手在上，女性是右手在上。”
“两大拇指相接，双手之间要既接触，却又不接得很紧。”
“若即，又若离，似接非接。”
“呐，这就是我们道教的太极印。”
“后来佛教传入我国，又把我们这个手印偷了过去，当做自己的印来修。”
“接下来你就很快有那种，发麻、发热、发胀的气感。”
“于是你便能指引着元炁一一浇灌在窍穴内。”
洞山微微一笑，原来自己记得这么清楚。
他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忘得差不多。
没想到开头时候有磕磕绊绊，随后居然越说越顺。
当下取出早已绘好的人体窍穴图，一一为这徒弟讲解起来。
陆瑜听到连连点头。
虽然只听了一个大概，但好像似乎应该可能是听懂了。
“好了，这就是筑基的大概过程。”
“等七窍、三百六十五穴尽数填满真气，哦，对你来说是元炁。”
“就算是筑基成功。”
“记住，一旦你的窍、穴酸胀到无法承受，千万不要继续再填充。”
“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它们的承受能力来到极限，不可再多。”
“窍穴能容纳的多寡，每个人都各有不同，不可强求。”
陆瑜点头，算是记下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