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孩子看了他们许久,正是云棋,凑过来向两人行礼问好。
陆瑾和李慕玄都是回礼,却听他问道:
“几位师弟可都是在感炁?”
二人点头,云棋却微笑道:
“不必着急,我等基本是两月才能感应到,这点水云师叔许是匆忙,忘记与你们说了。”
二人露出了然之色。
难怪花了半个时辰没感应到,原来要这么久。
“什么两月呀,我等都是花了三个多月。”
“是云棋师兄才花了两月。”
云棋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到底是小孩子,不会遮掩脸上的神情。
陆瑾和李慕玄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原来如此。
陆瑜看得好笑。
不过陆瑾随后的神色便比较恭敬。
毕竟这位师兄年龄比他大,入门比他早,看样子天赋也比较高。
李慕玄嘿嘿笑着,看上去似乎比陆瑾殷勤。
甚至拱起手,吹捧了一句云棋。
小孩子哪经历过这个,当下便得意得忘形。
陆瑜瞥了一眼李慕玄,没说话。
这恶童在憋什么屁呢。
“诶,那这感炁之后呢,又是什么呢?”
“哦哦哦,这样啊。”
“那我们这三一门小辈里,拳头最大的是哪个?最得掌门信任的呢?”
“喔喔喔。”
不一会儿,云棋便将情况全交代了,还兀自洋洋得意。
陆瑜嘴角一扯,看得也是有趣。
直到云棋向他投来好奇目光:
“这位师弟,似乎不是很爱听,不知是因何缘故?”
陆瑜抿嘴,沉默。
他没有说自己在山下接受过洞山的指导。
不仅对感炁、筑基一事略知一二,甚至也已经迈出筑基的第一步。
因为洞山给他开小灶的事情,洞山不愿意让陆瑾和李慕玄知道。
承人恩惠,陆瑜也不会将这件事情透露出来。
于是陆瑜干脆换个角度表明心思。
“哦,我对这些玄理不感兴趣,能用就行。”
不止是云棋,一众三一门人都瞪大双眼,齐齐地盯住他。
陆瑾和李慕玄不明就里,云棋却有些恼怒:
“咱们是玄门中人,不讲玄理,与那凡夫俗子何异?”
陆瑜抬头看他,定定的,看得云棋有些发毛。
“我爱不爱讲玄理,是我的事情,就和师兄无关了。”
言罢起身,打算四处看看。
云棋哼了一声,骄傲地仰起头: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野孩子,这般骄傲,目无师长,日后必定前途有限。”
“我辈进入三一门,不就是仰慕这玄门的身份和手段吗。”
许多弟子纷纷附和。
李慕玄附和得最大声。
云棋见这么多人附和自己,脸上也有几分得意之色,不屑道:
“既不通玄理,想必于感炁、筑基,乃至日后学习道门的神通法门,都是一窍不通。”
“不知过多久便会被掌门赶下山去。”
围观的小孩子们不乏附和之人,但大多此时都已经噤声。
而李慕玄带头冲锋,嗷嗷叫得最开心。
几人闹了一会儿,也纷纷回房睡觉。
“哦?我们居然是一个房间?”
云棋惊讶地出声。
大通铺里,他们正好和陆瑾等三人一起。
陆瑾心里有些不喜这位师兄,当下闷闷的没有回话。
几人睡下,不再说话,醒来后日夜用功不辍。
如此三日后,水云找上他们,开始考校功课。
陆瑾和李慕玄对答如流,显然是将其牢记于心。
也依照水云的吩咐,作出坐禅的模样,也显得有板有眼。
水云看得连连点头。
直到陆瑜这边,他的眉头终于皱起来。
“陆瑜,你怎么都记不住?”
陆瑜拱手道:“弟子有个怪病,虽然有过目不忘之能,但无论是什么玄理,听之即忘。”
“此事洞山先生也知晓,左掌门、似冲师叔也都是知会过的。”
水云咦了一声,面露狐疑之色:
“有这种怪事?”
那为什么左若童会单独吩咐他,要专心培养陆瑾和李慕玄,希望能不要被陆瑜打击到?
这根本不通玄理,感炁、筑基都是个麻烦。
他摸索着下巴,有些苦恼。
但左若童已经说过,他不需要管陆瑜的事情,于是也没多问。
陆瑾有些怜悯地看向陆瑜。
李慕玄则是一脸快意。
陆瑜没有说话。
光阴似水,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
广场上,陆瑾和李慕玄兴奋地握拳,异口同声道:
“我感应到体内的先天一炁了。”
此言一出,整个广场的孩子们都投来惊奇的目光。
“不是吧,这才一个月!就连最快的云棋师兄都花了两个月。”
云棋震惊得一脸恍惚,强笑道:
“两位师……弟天资聪颖,当真是少见。”
“我一进门就听见你们在吵。”
水云威严的声音传来,一众孩子们纷纷住嘴,摆出坐禅的模样。
水云哼了一声,来到李慕玄和陆瑾身旁,脸带赞叹之色:
“很好,你们两个天赋真的很好。”
“我在山上也有二十余年,见过的天才也不知凡几。”
“但你们的天赋却是我见过最好的。”
李慕玄骄傲地昂起头颅。
陆瑾则是有些羞赧。
水云连连赞叹,心里却忽然想起那道略显格格不入的身影。
“陆瑜……陆瑾和李慕玄明明这么有天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为何掌门却独独看重陆瑜呢。”
他没有多想。
既然掌门要求自己带好这两人,那他就不作他想。
“好,接下来,我教你们筑基的法门。”
他详细地为二人讲解完,最后叮嘱了一句:
“窍穴内填入的真气数量,视个人的天赋而定。”
“不一定是九口,如果越多,则多多益善。”
水云这般说着,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左若童。
他私下里问过师傅,他体内窍穴搬入多少口元炁。
师傅摇头失笑:
“十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