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喝喊响彻云端,无极峰最顶端突然刮起阵阵狂风,紧接着便是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裹挟着恐怖威压坠下。
“古神道弟子竟在我无极峰脚下屠戮仙神弟子。”身材高大,面目森严的中年男人开口,元神之力涌动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少年。
“你便是苍云真人吧。”面对一名筑体强者的压迫,云涯不得不将翠鸣剑拄在地上以稳固身形,但他不卑不亢,直视对方瞳孔,道:“以筑体之境压迫我一个聚沙修士,仙神道也只能这样了。”
“放肆。”一介弟子不立刻认罪竟还敢出言讥讽,这让苍云真人胸中怒火升腾,周身威压又加重五分。
压迫突然增强,云涯一个不慎险些栽倒在地,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上的骨头在移动间噼啪作响。
不过少年依旧明白自己不能屈服,将充血的圆瞳抬起,想要说话却发现嘴巴无法开合,便以神识传音,“今日之事,云某记下了。”
这位苍云真人一直立于山巅,将山脚一切事宜扫入神识,自家弟子挑衅寻事之时不言一语,如今却下来出头。
“你记下什么了?”苍云脸色冰寒,想不到在天外神宗还有第二个弟子敢对自己如此不敬,恼怒之下抬手镇压。
云涯感觉一座山峦突然砸在了脊背,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彻底支撑不住,轰的一声被砸进土地。
境界的差距让他感到无力,但内心依然不愿屈服,濒临溃散的神识刚将咒骂的讯息传出,第二道山峦威压便接踵而至,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师父。”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落得如此下场,让韩阳心中大快,立马走近嬉笑:“您今日若能给这个狂悖之徒一点教训,我家老爷子那卷《风云镇虎爪》便借您看看。”
苍云变了脸色,扫了身旁弟子一眼,抚须道:“韩老爷子修为贯古通今,所修术法自然不凡。”
下一刻,他的眼睛闪过狠辣,手中威压再度加剧,既然要给点教训,若不将对方大道折损又怎能算数。
轰隆隆的声音在云涯体内翻涌,他感觉自身的气血正在被某种力量反向压迫,要将体内的血管经络撑爆。
这让少年不得不硬撑着破败的身子反抗,《葬神经》疯狂运转,死寂的气息将他的全身覆盖,这才感觉舒缓了一分。
“有点意思。”苍云挑眉,一名筑体修士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下方人修习功法的不凡,便悠悠开口,“将你的功法传承尽数道出,我便饶你不敬之举。”
他又将威压加重三分。
砰的一声。
刚爬起一半的云涯再次被压回地面,他露出浸满鲜血的瞳孔,发出传音,“老东西,迟早干死你。”
随着一声放肆,少年感觉身上的压迫更加恐怖,他不再多言,源地大开,让附着死寂的灵气以最汹涌的方式涌遍全身。
但这一切落在苍云眼中便成了挑衅,心中发狠,想直接夺取这名弟子的性命。
嗡——
一道嗡鸣忽然出现,从云涯源地发出,瞬间贯通他的身躯,是那座葬神鼎,感知到少年出现生命危险后自行护佑。
这一刻,他感觉身子一轻,刹那的噼啪作响便让错乱的骨骼恢复原状。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目中无人的苍云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了一道翠绿色光芒,紧接着是尖锐的嘶鸣。
云涯发出嘶吼,充斥着死寂气息的剑锋好似出自地狱,周身缠绕着恶鬼的咆哮,要将一切性命剥夺。
但他终究只是一名聚沙修士,对手即便反应迟缓,却依旧可以凭借境界优势躲开这一剑。
苍云怒不可遏,当看到在半空中飘落的袖袍时更是感到一阵屈辱,就在这时,让他更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
云涯竟然没有知足,出手后的下一刻便来到韩阳身前,一剑将其双腿横切。
鲜血与哀嚎响彻在这方天地,韩阳面露痛苦,面向那个浑身溢满鲜血的少年嘶哑开口,他在求饶、道歉,心中彻底蒙上一层梦魇。
这让苍云更感屈辱,那是他的弟子,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向一个聚沙蝼蚁屈服。
“你该死!”他内心极度愤恨,当即就要出手抹杀眼前蝼蚁。
就在这时,一缕清风出现,一道浮沉直接将那位仙神道二号人物的手腕缠住。
他怒不可遏,准备强行挣开捆缚时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嗓音。
“没想到苍云师弟行事竟然如此不堪。”玄风子阴沉着脸开口,言语间不留一点情面。
他怒斥一声直接将苍云手臂甩下,冷哼道:“若非宗主提点,我竟不知仙神道长老行事如此狂悖。”
“师兄。”听到宗主二字,苍云瞬间慌了神,立马上前辩解,“我只是……”
“你是什么!”玄风子一浮尘将自己这位师弟打趴,喝道:“你是仗势欺人,纵容弟子行凶,更是肆意妄为,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欺辱我神宗弟子。”
“师兄!是他,是他斩我弟子头颅,削我弟子双腿在先啊。”苍云爬起来辩解,要将一切罪责推在云涯身上。
“滚蛋!”
玄风子气极,下了狠手,一掌将对方打得吐血,挥袖道:“将你这两位好徒弟带去思过吧。”
“多谢玄风子师叔搭救。”见纷乱平息,云涯上前开口,表达谢意。
“是师叔来晚了。”回应间玄风子略带歉意,看向眼前因为压迫浑身都溢满鲜血的少年不由哀叹,赶忙递出一些疗伤丹药。
待对方短暂调息后才再度开口,“师侄放心,回去后师叔必然严惩苍云,让他为自己的罪责付出代价。”
“不必了,日后我实力足够亲自讨要便是。”云涯淡淡开口,知晓对方实际是想要帮自己师弟摆脱罪责。
玄风子愣了瞬间,想不到一名聚沙修士会说出如此话语,竟然准备报复一名筑体强者。
当他在不经意间扫到那一截飘在地上的长老衣袖后心神猛然一震,短暂愕然之后便是一股子落寞。
他勉强笑了笑,道:“到时候还望师侄手下留情。”
云涯不置可否,告辞一声后便带着被威压余波震昏过去的花蝶血朝古神山走去。
“师侄稍等。”玄风子忽然将那少年叫住。
但当对方回头时他刚想好的话语又骤的噎住,最后也只是上去拍了拍眼前人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