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的账啊——”
林幼意打了个酒嗝,缓了一下,说:“再缓我两天,陆大善人。”
陆南驰在电话那头皱了皱眉头,问:“要不要再借你点?”
他语气平平,林幼意听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朝他伸手,那可不行!
“用不着!您再宽限我几天就行了。”
林幼意站直身体,用另一只手接了点凉水,拍了拍自已脸颊,好让她的脸看起来没那么红。
“我挂了。”
“你在哪喝呢?”陆南驰蹙着眉问。
林幼意一笑:“新的挂账地方!”说完挂了电话。
林幼意回到了包厢,又重新端起了酒杯。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金手指啊。
她原以为自已拿了小姐的剧本,没想到长大了竟然是个丫鬟的命。
如此过了一星期,陆南驰又打来电话:“畏债潜逃了?”
“来了,陆老板。”
林幼意说着话就推开了餐厅的大门,不是饭点,餐厅的员工大多在休息。
只有陆南驰在大厅,手里不紧不慢地拆着上贡的细香。
林幼意知道他常待在南意,所以直接奔向这边。
他果然在这。
“你最近这么闲么?就这点钱至于么?还在这盯着我还?”
陆南驰一笑:“你不说我为富不仁么?”
林幼意的目光落在他捏着香的手指上,那指节修长分明,甚是矜贵。
见他点燃后,用手扇灭,躬身拜了三拜。
林幼意说:“看来还是真管用啊,哪天你也给我那请一尊。”
这餐厅的生意,从开始的岌岌无名,到现在已经做成了滨江街的地标。
陆南驰插好香,转身说:“你那个小破公司?有地方放吗?”
林幼意气结:“那我也是正经交税的,从没逃过一分。”
陆南驰轻笑:“嗯,竞白要是指着你那点的税收发工资,早就饿死了。
闻言,林幼意瞪了他一眼:“你那个小女朋友跟你分手啦?你这么怼天怼地的?”
陆南驰笑说:“那倒没有。”说着转身走向收银台。
林幼意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递过去。
陆南驰挑了下眉毛:“现金?”
“对,赶紧验,离柜概不负责。”
陆南驰轻哼:“连这种生意,你现在都接了?”
公司之间的资金来往都是对公划账,现在用现金结账的很少,多半是个体户。
“生意分什么大小?能挣钱就行了。”
陆南驰将钱放进验钞机里过数,不经意的瞄了她一眼,说:“你要不来我这干财务得了。”
“切,没那个兴趣!”林幼意说,“我好好的林总不做,来你这做小林?”
陆南驰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从抽屉里抻出一条扎钞纸,将钱捆好。
然后看着她笑道:“就这点,你还拽成这样?林总?”
林幼意刚想怼他两句,就听门口传来开门声。
“南哥!”
林幼意一转头,是那个叫苗苗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白色连衣裙,黑长发别在耳后,好一副楚楚动人的白月光模样。
苗苗看见林幼意,乖巧的叫人:“幼意姐。”
苗苗的目光扫过林幼意,看向陆南驰:“南哥。”
她随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将它别到耳后,露出漂亮的脖颈。
林幼意看看她,微微一笑:“今年大几了?”
“大二。”
大二啊......
林幼意夸赞道:“大二正是好年纪,真是好看的像花似得。”说着看了看陆南驰,道:“我先走了,还约了客户。”
“我送你。”陆南驰说。
林幼意看了一眼悄悄贴近他身子的小姑娘,成熟好看又有钱的男人,清纯可人涉世未深的姑娘,还真是...
好磕啊。
看着就养眼。
林幼意一笑:“留步,我的车停在门口了。”
林幼意走后,苗苗看着陆南驰笑问:“幼意姐来这边吃饭吗?”
这不晌不晚的,她想问什么,陆南驰心里一清二楚,说:“来这边清账。”
“这样啊,我也是今天来这边逛街,顺便进来看看你在不在?”
陆南驰看着她白白净净的脸,眸光淡淡,说:“等下吃过饭我再送你回去。”
-
林幼意上了自已的车,长长舒出一口气,立刻驶出了停车场。
大二多好啊......
大二那年的夏天,她还是林家的大小姐。
还去过陆南驰家,见过他的父母。
那时候的她......
配得上任何人。
这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林幼意赶快回神,打起精神接通电话。
“张总......嗯......不忙......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林幼意挂断电话,望了望后视镜中的南意餐厅,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公司的房租要到期了。
-
林幼意来到津茂大厦。
刚刚打电话的是她的甲方。
这个张金鹏经常拖欠她的广告费不给结钱,给点钱每次都要刁难她一百八十遍。
齐秘书见她来了说:“林总来了。”
林幼意应声,笑着走过去,随即一缕似有似无的香气飘进鼻腔。
齐秘书年纪三十好几,长相普通,身材瘦平,属于没胸没屁股,放在人堆里都扒拉不出来的那种。
能给张金鹏做秘书,那是因为张金鹏弄大了上一任秘书的肚子,他那个跟着他白手起家的老婆不干了,才从行政部调了她过来。
林幼意顺手掏出一套护肤品的旅行装,放在桌上,小声道:“我先进去了。”
齐秘书立刻给她开门,说:“张总,林总来了。”
林幼意笑着喊人:“张总。”
张金鹏放下手机,说:“坐吧。”
待齐秘书上了茶,关好门,张金鹏才笑说:“没外人,别叫张总。”
林幼意笑着喊了声:“张叔。”
见张金鹏从大班台前起身走过来,林幼意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去大班台上端了他的茶杯。
张金鹏不好在沙发前站着,只能坐下,林幼意将茶杯轻轻放在他跟前的茶几上,然后端 起了他面前的茶杯,坐到了他对面。
张金鹏不好再坐过去,只能端起茶喝了一口,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缓缓道:“幼意啊,最近忙不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