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老者的嘴唇发白且干裂,虽无意识,但还是发出对生命之源的渴求。
林默然在牢房里找了一圈,也只找到半个残碗,更是滴水没有。
闻着老者身上发出的臭烘烘的气味,正有些尿急的林默然灵机一动,或许也可以……
本以为老者要挺不过去,这才发发善心的林默然,万万没想到,老者在饮水之后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身上的虚弱丝毫掩盖不了这双眼睛的锐利以及炯炯有神,林默然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誓与老者进行一场王八对绿豆的比拼。
“多谢公子相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小生林默然,我”,还没等他后面的话说出口,就被老者打断。
“可是林如海林小侯爷的家眷?”
“那倒不是,林如海正是在下伯父。”
“呵呵,果然如此,他们果然阴魂不散,到现在还要置林家于死地!林小侯爷现在处境如何?”
“林伯父现在身为扬州巡盐御史,又是林家族长,自然是威风的紧。”
“子嗣如何?”
“只有一独女名黛玉。”
“唉,看来还真让他们得逞了。你可知道老朽是何人?”
原来,这老者名叫夏侯雄,乃是林老侯爷,即林如海父亲的亲兵,早年随老侯爷南征北战立了功,晋升为都尉,却在随后的战争中折了腿,无奈只能退伍。
虽然有朝廷的恩赏和抚恤,夏侯雄不缺吃喝,但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索性投靠林老侯爷,给他看家护院,当上了林府的护卫统领。
刚开始倒也快活,但随着老侯爷的去世,小侯爷林如海主事,情形却是每况愈下。
首先,老侯爷就是继承的最后一代爵位,到了林如海这一代,“小侯爷”只是尊称,朝廷是不认可的。
况且,小侯爷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还曾在科举考试中夺得探花。虽然没有在公共场合抨击这群把脑袋系在腰间的汉子,但有时候眼神中的轻蔑是做不了假的。
林如海刚上任扬州巡盐御使时,衙门的官差出工不出力,嘴上应和,建树全无。是夏侯雄带领的家丁们奋勇向前,抓了不少走私私盐的商人,打开了局面。
林如海除了给受伤的兄弟医药费,再也没有其他表示,甚至连句口头表扬都没有,慢慢的人心散了,不时有家丁告辞离开。
夏侯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摇头叹息,却也毫无办法。
直到有一天,一个相熟家丁的母亲找上门来,说自已的儿子不见了,她过来找找,看儿子有没有回来继续当家丁。
夏侯雄表示您的儿子没回来,不过整天无所事事的他看着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帮她找找。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夏侯雄耳濡目染的就学会了侦查和追踪等技能。凭借着蛛丝马迹,他深入匪窝,成功的找到了失踪的家丁。
奥,不,是遗体!但他自已也因此被擒,然后被囚禁这暗无天日的监牢当中数年。
“小子,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来对你进行威逼利诱。如果你答应他们来暗害小侯爷,他们会许诺给你高官厚禄,甚至把你促成为小侯爷的乘龙快婿也有可能;如果你不答应,恐怕会落得和我一样的处境。”
林默然则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听到能成为林如海的乘龙快婿才有所动容,嘿嘿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小子,你以为他们真那么好心么,会没有钳制你的手段?他们会用毒药控制你,一段时间不服用解药,就会痛不欲生!他们没有直接杀了我,就是把我当成药人来给他们实验毒药,而我也是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药人。”
“那算了,老爷子,我可不想被毒药控制。”
“不!小子你一定要与他们虚与委蛇,先答应他们。毒药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意志够强,再用我的方法,大概率能熬过去。如果你不答应他们,活着出监牢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可惜了,老爷子,我不喜欢把自已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中。”
“小子,你怎么不听劝呢,我老人家将死之人还会坑你么!”
“不,老爷子,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是,此等宵小之辈,尚不足以令我低眉,温酒可灭之。”
此时此刻,牢房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夏侯雄立马躺回角落装死。林默然艺高人胆大,不再装睡,反而有些期待这群贼寇会给他怎样的惊喜。
孰料来的两个贼寇连个只字片语也没有,就只是押着林默然来到聚义厅。
主座上,满脸横肉、右眉毛上更有一道伤疤的贼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林默然道:“小子,你的底细我们都已经摸清楚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
林默然本来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想听听贼首说什么,奈何贼首唾沫横飞,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不等他说完,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一声,贼首原地转了三圈,才一腚扽在地上,还眼前直冒金星。
四周的贼寇听到动静,立马围了上来,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林默然临危不惧,仗着自已的铜皮之身,以及到达人体极限的力量,轻轻松松地就将围上来的七八个贼寇打翻在地。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贼首,已经是神志清醒,“放箭!”
埋伏在角落的两个弓箭手拉动弓弦,“唰唰”就是几箭飞来,来不及躲闪的林默然只能硬抗,“砰砰”两声,箭支落地,林默然毫发无损,几步蹿到弓箭手身边,两拳下去,对方就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对方穿了内甲!撒大网!”贼首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默然嘴里嘀咕了一句国粹,对方的准备还真是层出不穷,就径直冲向贼首。
谁知真有几名贼寇撒下渔网,朝林默然当头罩下。这渔网不知什么材质,以林默然的力气竟不能撕裂。
眼见林默然已被一网成擒,贼首嚣张的大笑起来,正待猖狂地嘲讽几句,只听一声大喝:“林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