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傍晚。
高华推着采购员专用的载重自行车出门。 路过门口时，恰巧阎埠贵下班回来。 “出去？” “嗯，有一批货到了。” 高华随口敷衍。 阎埠贵却眼前一亮，直接将高华拦下来：“华子，厂子里还缺卸货的工人吗？” 高华明知故问：“怎么，三大爷想当一回力工？” 阎埠贵摇头：“我们家解成还没个正式工作呢，要不让他先去厂子里帮帮忙？”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 先是临时工帮忙，等进了厂，再找找关系转正。 高华笑道：“可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啊？三大爷你有空纠缠我，不如去找一大爷帮你说说情，他可是六级钳工，杨厂长跟前都有面子！” 很多人低估了高级工的含金量。 低阶钳工确实是工人，但基本上五级工以上的高级工就不再在车间忙碌，他们通常都是带领一个工作组的领导者，而到了八级工这种级别，生产线只有面临重大困难的时候才会出动他们，一般他们都会忙碌在需要保密，事情涉及国家大事的地方工作。 简单来说，八级钳工准备充分，能手搓航母。 高级锻工也是如此。 国家给予评级后的高工资优待，可不是为了培养一个在生产线上吭哧吭哧抡大锤的工人。 听到高华的话，阎埠贵瞬间蔫了。 如果求易中海有用的话，他也不至于整天为阎解成的工作发愁。 同为院子里的管事大爷。 阎埠贵对易中海知之甚深，知道对方是个表面冠冕堂皇但极度自私的人，要不然易忠海一个六级钳工，别人都是一大堆徒弟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恨不得连尿桶都替师傅倒了，可到了易中海这，还要算计一个院里的贾东旭帮着他养老…… 难道说……阎埠贵想到一种可能。 高华直接离去。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时间。 高华听着耳边传来的诡异鸟鸣，直接缩回了农场空间。 这里的白菜已经收获。 贾张氏正在为下一季的白菜而辛勤劳作。 阎埠贵也在河边忙碌。 高华很满意。 等到天色微亮的时候，外面道路上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高华直接将白菜全部转移了出去。 这次来的司机还是郭大民。 他走入破庙，望着地上的白菜愣了愣神：“这次的白菜貌似没有上次的多啊……” 高华装作无奈的样子：“没办法，季节在这放着呢，冬天里存的白菜是越吃越少，能有这么多已经是求爷爷告奶奶的结果了！” 郭大民笑笑不说话。 很快，白菜装车完毕。 高华跟车回了工厂。 还是一食堂。 食堂主任孙德旺笑着迎了过来，边指挥食堂员工卸货，满口称赞：“小高同志就是有本事，这次采购来的白菜又是上等货。” 周围人也纷纷应和。 “就是，小高同志采购的白菜只需要去掉一两片叶子就能用了，别人弄来的白菜至少要去掉三分之一的烂叶子！” “主任，这次收购价可要高一点了啊！” “对啊、对啊，要不然小高同志下次不给我们一食堂送货了怎么办？” …… 人群中，唯有何雨柱满脸不悦。 人性就是这样，大家都是一坨烂泥的时候就相安无事，一旦有谁变好，马上就会引来周围人的眼红。 但何雨柱也不是傻子。 他知道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唱反调，而且他还有另一个疑问，那就是高华从哪儿弄来的品质这么高的白菜！ 尤其是现在。 他放在地窖里的白菜都快开花了！ 而高华的白菜虽然外面干枯，但里面却水灵灵，脆生生，这让他极度怀疑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存菜方式是不是错了？ 他有了主意。 下次，高华再出去采购的时候，他要盯梢！ 不为别的，只为找到给高华供货的人，想办法从对方身上学到更好的存菜方式！ 当然了，如果能抢走高华的关系，他也不是不能兼职厨师和采购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过称结束。 孙德旺笑眯眯的拿着本子走了过来：“小高同志啊，经过同志们的一致讨论，这次的白菜收购价定在一分五厘一斤……” “总共是六千零二十斤，合计九十块三毛！” 高华点头，喜滋滋接过票据。 要知道他的工资是二十五块五，加上各种津贴也才刚刚三十块，而现在一波收入就顶的上他三个月的工资！ 只可惜这年月的钱没有后世那么重要。 毕竟没票什么也买不到。 无论是工业品亦或是农产品。 尤其是大件的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等工业品，更是一票难求。 不过有些地方可以。 嗯，不是黑市。 信托商店。 信托商店不同于典当行。 典当行是遇到急事需要用钱的时候，就把东西压在那儿先拿钱救急，过后儿还可以赎回来，但如果过了当期东西就是人家的了。 信托商店则不同，共有两种交易模式，其一就是充当中间人，其二就是收货卖货。 也因此，信托商店比典当行更有居家味道，卖的东西以生活用品为主，但又五花八门。 比如皮袄、被褥、碗筷等家居用品，也有手表、怀表、留声机、眼镜、乐器、烟嘴、钟表等各种物件…… 只不过无一例外全是二手货。 这年月，n手带孩寡妇还有人当舔狗呢，二手货算什么……高华满是滑稽的扫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有些炸毛。 嗯，他心虚。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用四合院战神独有的混不吝语气问道： “你瞅啥？” “瞅你咋的？” 高华笑嘻嘻回了一句，旋即转过身挥挥手：“回见了您呐！” 说完，他去财务科领钱去了。 何雨柱愣在当场，啐了口唾沫：“这孙贼~特么脑子有病吧？” 孙德旺瞪眼：“何师傅，你再随地吐痰我可扣你工资了！” …………………… 高华推着自行车向办公楼走去，虽然这时候还不到上早班的时间，但已经有很多工人陆陆续续来了。 路边的篮球场上，一群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工人正在挥洒着汗水。 抢断，传球，扣篮。 有模有样。 战况激烈。 高华放好自行车，脱掉外套准备加入其中。 此时，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贾东旭。 那是个身高一米七出头的青年，浓眉大眼，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阳光大男孩感觉。 只是对方穿着的背带裤，让高华不禁想起了某位故人。 看到高华，贾东旭笑着招招手：“华子，来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