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话直说,何必行此大礼?”司马虓连忙伸手拦住司马遹道。
“本宫的这条命是太傅给的。今天还想再麻烦太傅一次。”司马遹诚恳道。
“哎呀,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司马虓急道:“殿下到底有何吩咐?”
“既然裴整想要谋害咱们,那咱们自然也不必手软。”司马遹沉声道:“本宫想趁此机会一举解决掉裴整。”
“殿下想怎么做?”司马虓迫不及待道。
“从今天起,本宫想请太傅亲自宿卫。”司马虓身边有一支五百人的亲兵卫队,全是他从范阳带过来的,对他极为忠诚,连司马遹都无法调动他们。
司马虓点头道:“臣明白了。殿下放心,只要有臣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殿下。那郭默最好识相点,不然他也难逃一死。”
“本宫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司马遹道:“不到万不得已,太傅先不要出手。”
“臣明白。生死与否全看他自己了。”
到了第二天,孟观还是没有发起强攻的意思,却派人在南门和西门外各自挖起了一条半圆形的壕沟。意图很明显,他围而不攻,想要困死司马遹。
“办法虽然笨了点,但却是最有效的。”司马遹脸色沉重道。
“是啊,咱们的粮食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了。”司马虓忧心忡忡道。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料到有这种可能,也不必过于担心。”司马遹安慰道。
“殿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不是尽早突围呢?”司马虓突然道。
“突围去哪里呢?又能突出去多少人呢?”司马遹不答反问道。
如今,司马遹是名义上的叛逆,人人可以得而诛之,天下之大,到底谁是敌谁是友呢?况且,他们虽说有一万人,但骑兵和步兵各半,骑兵勉强可以突围,步兵呢?
“唉,咱们现在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司马虓叹了口气道。
“相信本宫,其它诸侯王不会坐视不理的。”司马遹言之凿凿道。
“殿下为何如此笃定?”司马虓大奇道。
“自从淮南王被立为皇太弟,这个天下就已经变了。”
“可即便如此,又有多少人希望看到咱们活着呢?”
“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理性的,那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有战争和杀戮,也不会有欺骗和背叛。可惜的是,在权力和欲望面前,愚蠢的底线会一再被突破。”
“殿下的话,臣有些听不明白了。”司马虓苦笑道。
“从眼下来看,等到朝廷彻底困死本宫,再打着为本宫鸣冤的旗号,确实是诸侯王们最佳的策略。但也会有人觉得,本宫已经是死路一条,而洛阳随时会生变,于是便会有人打着响应本宫的旗号想提前一步杀到洛阳,在决出最后的胜者之前,本宫还有一线生机。”
司马虓默默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这个生机到底有多大呢?”
司马遹本来想说,生机有多大,取决于司马家诸侯王的耐心有多差,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其实,他主要靠的还是开了天眼,看得到当局者永远看不到的暗流。
接下来的几天里,孟观一直指挥士兵在吭哧吭哧的挖掘壕沟,司马遹和司马虓则每天站在城墙上观望,双方心照不宣的互不打扰。
四月底的一天,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郭默偷偷对司马遹道:“启禀殿下,裴整他们准备今晚动手了,和城中几位富商大户联合起了五百人,臣也已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而且,裴整似乎还和城外的朝廷军队取得了联系,请殿下务必小心。”
“好,辛苦你了。”司马遹点点头,一句多话都没说。
自从孟观开始攻城后,司马遹和司马虓一直轮流在城墙上值守,以应对突发情况。今天,又轮到了司马遹回郡衙休息的日子,也是裴整选择的动手时机。
按照预定计划,司马遹和司马虓在入夜后借着夜色掩护下来了个偷梁换柱,司马虓带着五百亲卫睡在司马遹平日休息的寝室,司马遹则出现在城墙之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城墙上的士兵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惊讶,毕竟在大多数士兵眼里,司马遹和司马虓就像是一个人,临时调换一下也不算什么。
越到月底,月亮出现得就越晚,几乎要到三更之后,这给了裴整极大的行动便利。
丑时刚过,城中郡衙方向忽然升起一只绚丽的烟花,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尤其显眼。
是开始动手了?还是已经搞定了?司马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城外。
不一会儿,城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夜色中尤其响亮,如同鼓点一般。
“孟将军,这么晚了还要攻城吗?”待到朝廷军队冲到城墙边,准备临时搭建桥梁渡过壕沟时,司马遹忽然命人点起大量火把,然后对着城外喊道。
“怎么是你?”孟观显得很惊讶,挥手让麾下士兵停止前进。
“你以为站在这里的该是谁?”见孟观沉默不语,司马遹继续道:“你以为仅凭一个裴整就能杀死本宫吗?未免也太小瞧本宫了。”
“殿下说得是,是本将有点想当然了。”孟观很快恢复了正常:“殿下既然能够从许昌宫只身逃出来,又能一举打到洛阳大败淮南王,岂是裴整那种小角色能算计得了的?是本将打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立马转身而去,毫不拖泥带水。
“将军好走,本宫不送了。”司马遹潇洒的挥挥手。
转眼间,孟观带着朝廷军队消失得无影无踪,司马遹稍作安排后,带着几名随从赶回了郡府衙门。
此时,郡府衙门内灯火通明,大厅中央跪着一人,正是裴整,旁边站着满身血迹的郭默,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裴公,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进来后,司马遹率先开口道。
“我本是朝廷命官,擒拿你等逆贼乃是职责所在。”裴整咬牙切齿道。
“如果裴公在本宫进城前说这番话,本宫还敬你是条汉子,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呢?”司马遹很不客气道。
“哼,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何必多言!”裴整脖子一拧。
喜欢魂穿司马遹,地狱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