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撤出涪县后,谯登和王载一夜之间走了六十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下来休息。
当天傍晚时分,正当谯登准备继续出发时,司马遹又派出了一名使者,告诉谯登先选择险要位置驻扎,三天之后再前往梓潼增援。谯登心领神会,并派出斥候侦查后方情况。
五月二十二,牵秀和张燕一起出现在梓潼城外,总兵力达到了一万多人。
梓潼城依山傍水而建,城北是七曲山,城西是梓潼水,城南是一片方圆五六里的盆地。
牵秀和张燕抵达梓潼后,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而是先派人登上城北的七曲山观察城内情况,确认城内确实兵力不多才敢发起进攻。
“张太守,现在看你的了,城内可是司马遹啊,若能将其擒获,必能封妻荫子。”牵秀指着梓潼城对张燕道。
“末将听命,还请使君替末将压阵!”张燕年约四十来岁,看起来颇为憨厚。
“张太守放心,他若是敢出来,本将一定让他片甲不留。”牵秀豪气冲天道。
既有牵秀亲自压阵,又存着立功之念,张燕立即指挥麾下的五千步兵发起强攻。
此时,梓潼城内确实只有两千多人,但李秀有着丰富的守城经验,亲自布置防守事宜,司马遹也亲自参与指挥。在他们的激励下,全城军民一心,将梓潼守得固若金汤。
况且,梓潼城虽然是依山而建,七曲山和城池之间却有着不短的距离,还有一条宽约十几米的护城河,所以七曲山只能作为了望,并不能从山上发起进攻。
当天夜里,张燕垂头丧气的对牵秀道:“使君,今日一战,末将麾下阵亡近五百人,照这么打下去,末将消耗不起啊。”
牵秀沉默不语,只是反复踱着步子,良久才道:“明天开始筑土山吧。”
“土山?”张燕一愣:“使君,这得筑到什么时候?”
“若不筑土山,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有的话,那就拿出来。”牵秀声音不大,却颇有威严。
“末将只是担心涪县那边的叛军舍弃王征西前来支援。”张燕瓮声瓮气道。
“此事不用你操心,那是王征西的事儿,他有一万多人,不是吃干饭的。”
“行,筑土山就筑土山吧,末将遵命便是。”张燕无奈道:“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只指望末将,还请使君麾下一起帮忙。”
“放心吧,生擒司马遹是大事,本将不会袖手旁观的。”
牵秀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然下令麾下骑兵和张燕的步兵一起修筑土山。
所谓筑土山就是在城外堆积土石,攻城士兵既可以利用土山作为掩护,还可以从土山上发起进攻,随着土山越来越高,越往前推进,最后可以直接从土山上进入城墙。
梓潼城墙并不是很高,所以牵秀的办法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唯一的缺点便是有点费时间。按照牵秀的估计,至少需要三个月才勉强可以将土山推进至城头上。
“这人莫不是疯了吧,这得筑到什么时候?”看清牵秀的意图后,孟安忍不住吐槽道。
“他没疯,就是笨了点。”司马遹笑道。
“虽然笨了点,但还是有效的。”李秀平静道。
“李参军有什么破解之法吗?”公开场合,司马遹称呼李秀为李参军。
“殿下和谯将军会给他这么多时间吗?”李秀反问道。
“如果不考虑时间的问题呢?”司马遹笑道。
李秀沉吟半晌,摇头道:“如果不考虑时间,还真的没有破解之法。”
“可惜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司马遹意味深长道。
牵秀和张燕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哼哧哼哧的在梓潼城外修筑着土山时,王敦也已进入了谯登和王载设下的埋伏圈,一场伏击战即将打响。
从涪县到梓潼的一百二十里,全都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和丘陵,所以选择伏击地点并不难。一开始,王敦还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第一天只走了四十里。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三,王敦加快了行军速度,只想尽快出现在梓潼城外和牵秀前后夹击,一举大破谯登和王载,进而围困梓潼,生擒司马遹。
临近中午时分,王敦抵达一处峡谷,由于两侧的山势颇高,加之树木茂盛,所以非常适合扎营,王敦觉得可以在此地休整两个时辰后再出发。
然而,王敦刚刚下令全军停下,并派人前往两侧的山头侦查地形时,两侧山头上忽然之间站满了人,然后弓弩齐发,箭如飞蝗,接着还有石头从天而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敦的部众瞬间乱作一团,很多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命丧当场。箭雨和石头之后,山上的士兵挥舞大刀俯冲而下,王敦麾下部众心无斗志,只想着逃跑。
王敦脸色一变,心知中了埋伏,立即下令全军撤退。但谯登已经有意将他的部众切成两截,被留下的那一部分更加恐慌,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见此情景,王敦顾不上被切断的那部分,只能将后面的部分勉强集中起来,然后准备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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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白兴和罗宇并肩而立,拦住了王敦的去路。王敦来不及多想,下令麾下骑兵发起冲锋,直奔白兴和罗宇而来。
“放!”等到王敦距离自己只有三十步时,白兴和罗宇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分成几轮对他进行了一番洗礼,王敦麾下纷纷坠马,但还是约有三千骑突出重围。
白兴和罗宇见王敦突出重围后,并未穷追,而是继续往前,配合谯登对前方被留下的约五千人进行了围剿,除了少数逃脱的,大部分命丧当场或者原地投诚。
突破白兴和罗宇的防线后,王敦根本顾不上后面的步兵,只想着尽快回到涪县。然而,在狂奔出五里之后,又一支骑兵挡住了去路,为首者正是王载,以及他麾下的三千骑。
此时,王敦麾下已是疲惫不堪,看到王载后都面露恐惧之色,王敦忍不住一声长叹道:“今日是天要亡我吗?”
“是的,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王载冷冷道。
面对王载冷冷的语气,王敦心中的悍勇之气忽然被激发,森然道:“哪来的无名小卒,你以为你真的留得下我吗?”说完,他大吼一声:“兄弟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冲啊。”
在王敦的带领下,三千骑兵爆发出了最后的战斗力,王载面色一凛,沉着应对。
一番激战之后,王敦再度留下了近一千具尸体,领着最后的两千余骑突出重围。王载虽然赢得了这场对决的胜利,却也付出了阵亡数百的代价,脸上也毫无喜悦之色。
喜欢魂穿司马遹,地狱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