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莎,不要梳这么繁复的发髻,简单辫起来就好了。”格丽塔忍不住提醒道。
“呃,抱歉公主。”维莎咬着下唇把梳了一半的发髻拆开,再次提醒自己,她们是在逃亡,绝对不能给公主扯后腿。
郝富贵看着她们直乐呵,小女仆从早上醒来就跑过来借完梳子,借镜子。擦脸用的香脂,梳发用的发油……事无巨细的张罗着,那位公主却不怎么领情。好几次尴尬的要暴走,顾及小女仆的心情又忍耐了下来。
昨天才知道,大胡子侍卫是一位将军,名字叫莱托。
郝富贵和画灵昨晚帮他处理了伤口。不知是不是画灵的恶趣味,莱托几乎被缠成了木乃伊,只有脑袋在他的强烈抗议下没有缠绷带。小女仆维莎看到这副模样,差点吓晕过去,以为将军要重伤不治了。
小荷仙跟在维莎身边,看着她忙东忙西。维莎身上有股特殊的香味,很特别,夹杂在女子身上的脂粉气中不太显。要不是小荷仙鼻子特别灵,根本闻不出来。
他像个跟屁虫一样围着维莎打转,维莎需要什么他立马递过去。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香味是从维莎的耳朵那里传来的,是耳坠吗?真奇怪。
魔蛛森林的深处,有一个不起眼的洞穴。洞口被灌木和藤蔓植物掩盖的严严实实,洞穴里有条往下的通道,通道弯弯绕绕的。
一只黑色身体蓝花纹的蜘蛛,鬼鬼祟祟的潜了进去。它顺着地道往下爬,里面通风干燥,跟外面的潮湿闷热截然不同。它舒服的停顿了两秒,才继续往前爬去。
顺着它爬动的路线,越往下越开阔。终于,一个宽敞的蓝色晶洞出现在眼前。
晶洞的石壁上,长满了浅色的水晶簇,神蓝色的烟气在水晶中流转。
洞里有只体型巨大的大蜘蛛,它的背部是极为通透的浅蓝色,腹部和足肢的内侧则是白色的。身体的背面有白色圆环形花纹,以通常的审美来说,它是只漂亮的蜘蛛。
黑蜘蛛爬进来后,源自血脉的敬畏让它伏低身体,口中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巨型蜘蛛沉默片刻,也回了它一段嘶鸣。
黑蜘蛛转身离开了洞穴,它小心翼翼的倒退着爬出去,进了通道才转过身。
巨型蜘蛛搓着螯肢像在思考,片刻后它也离开了洞穴。森林里来了帮不速之客,它得去看看,是谁胆敢在它的地盘撒野。
魔蛛森林的湖边,格丽塔心里乱纷纷的。她这次逃进森林不是偶然,而是怀揣着一个大秘密,是父王临终前告诉她的。
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连最信任的维莎和莱托都不知道。眼前的这群人救了她们两次,她见识过他们强悍的力量,很想找他们寻求帮助,却不知道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打动他们。
最终她走向了郝富贵,没有让维莎和莱托跟过来。
画灵看到格丽塔独自过来,就知道她有话要说。冲郝富贵挤挤眼,很有眼色的躲到一边,跟白翡她们聊天去了。
“我……有个冒昧的请求。”格丽塔试探着说道,忐忑的观察着郝富贵的神色变化,生怕被拒绝。
“说说看。”郝富贵微笑着的样子很让人放松。
“我想请你们,护送我们一段路。”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可能会有危险,但我会付足够的报酬。”
“你们要去哪儿?”郝富贵灵巧的手指上下翻飞,拿草编着一只小兔子。
“湖中心的山上。”她压低声音说道,显然并不想被其他人听见。
“那里有什么?”郝富贵有点好奇的问,他还以为她会请求护送她们出森林,没想到跟他们目标一致是那座山。
“我也不知道。但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需要我去取回来。”这话确实有隐瞒,但不算说谎。
“报酬是什么?”画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把格丽塔吓了一跳。
“不必瞒着他,他也是有决定权的人。”郝富贵安抚道。
格丽塔很快镇定了下来:“等我拿到东西,王国的宝库随便你们每人挑一件东西。”
“听起来不错。可你现在只是个逃亡公主,有什么权利做这样的许诺呢?”画灵一点也不客气的问,这种口头画大饼的承诺,他最擅长了。
郝富贵笑起来,画灵瞪他一眼,肯定跟他想的差不多。
“我可以以我父亲的名义起誓。”格丽塔赶忙说道。
“这么说,这件东西跟你夺回王权有很大关系?”郝富贵晃着小兔子问道。
“是的。”格丽塔坦诚道。
她想通了,没什么好隐瞒的。没有眼前这群人,她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个任务。没有维莎和莱托,她也活不到现在。
“成交。”画灵轻飘飘的甩下俩字,抢走了郝富贵的小兔子。
“准备一下,咱们就可以出发了。”郝富贵笑着对她颔首道。
格丽塔高兴的提着裙摆跑了回去,她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维莎和莱托。
“可,可我们刚逃出来啊。”维莎担心的说。公主好不容易才保全性命,却又要冒险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她求助般的看向莱托。
“公主,我尊重你的决定。”莱托目光坚定的表示支持,急得维莎直跺脚。
莱托救了格丽塔公主的性命,其实就已经完成了国王的嘱托,但如果公主能够夺回王权,那肯定再好不过。
一群人坐着小荷仙的荷花座,一路飞向湖中心的山。
越靠近山,感觉越寒冷。等到了山脚,温度直接降到了零下。
众人都忍不住换上了厚衣服,郝富贵和白翡也给公主他们提供了三件御寒的外套。郝富贵穿的是自己做的那件毛披风,没想到御寒效果相当不错,轻快又保暖,也不知是什么野兽的皮毛。
“觉出好来了吧?”画灵睨他一眼,“你当初可是从我这里拿了不少压箱货。”
“是不错啊。”郝富贵乐呵呵的笑着,“我就是不识货,你说气不气人?”
画灵翻个白眼不理他了。然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众人也都跟着停下来。
“你们听……”画灵指着山顶说。
此时他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腰,郝富贵侧耳倾听:“好像喷气声。不对,好像是动物的喘息声。”
什么样动物,才有这么大的喘息声?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