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奇差,太阿山人人知晓,但贺兰阙显然不知。
他被恶心的眼底都带了水汽,听到菩兰悠口中栖霞镇之事,一口气憋了半天,眼尾熏红,被苦蒙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你怎么了?”菩兰悠压抑嘴角,佯装镇定。
贺兰阙偏头,咬着牙,“你看我这副样子,能杀妖还是能救人?”全身是伤,战斗力下降很多。
还有,什么东西这么苦?她到底放了什么?
这是给人喝的药?
贺兰阙眼底莹润,舌根发麻,即便眼神依旧凶狠,但被苦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见少女努力憋笑的样子,贺兰阙更觉得自己被耍。
他好好的跟她回跃金楼做什么?
她和那些戏弄他的太阿山弟子有何区别?
少年白皙的脸庞因怒染上绯红,自眉下而起,一路氲到颊边。
几缕湿发滴水,在他脸上留下渍痕。
像泪。
菩兰悠眨眼,鬼使神差地喃喃,“你怪好看的……”
她说的是实话。
少年眉眼锋利,长睫鸦黑,论这面皮,绝非寻常人可比。
眼见着贺兰阙因她的话明显身子一僵,而后眼里澄然,抬眼看她。
“……不好意思,冒昧了。”
菩兰悠咳了一声,“师父说,栖霞镇有古怪,寻常妖物不能在轩辕台有如此大的动作,除非,可能有神器帮助他们。”,顿了顿,继续说,“你应该,很需要吧?”
贺兰阙转身望向她。
菩兰悠立在床边,四方窗子将她和无垠夜色框在一起,暗夜无星,她却散发着淡淡金光,贺兰阙见她将剩余药汁浇在窗边的花盆里,‘咦’了一声,“我花苞怎么少——”
她未说完的话被一股大力遏住,贺兰阙手掌成爪扣住菩兰悠的脖子,一瞬间把她按进柔软的床上。
窗台上,萌芽的花朵颤了颤,没开。
“你说的当真?”他毫不避讳地悬于菩兰悠上方,目光定定地锁着她,辨她话中真假。
神妖血脉,除非找到破解之法,若任由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扯碰撞,早晚有一天会爆体而亡。
破解之法,便是用神器涤清他体内的某一股力量。
这办法并非密辛,只是显而易见有个弊端。便是无人知晓,神器净化掉的,究竟是哪一股力量。
是危害极强的妖力,还是充满佛性的神力。
菩兰悠被他按着脖子,纤细脖颈脆弱地仿佛一掐就断,她蹙眉,抬手一刀劈在少年脖颈旁,自然是劈不晕的,只是趁他吃痛,菩兰悠一个翻身将贺兰阙压在身下。
位置反转。
他身上伤口又迸出血来,未干的头发在床褥上留下水渍。
菩兰悠咬咬牙,“你爱信不信。”
话虽如此,菩兰悠知道,贺兰阙一定会随她去。
毕竟,那可是关乎他性命的东西。
贺兰阙垂眼,唇边噙着嘲讽,半晌刺道:“以他人性命攸关之物来威胁,你们所谓的神道又有何高尚之处?”
“......”怎么办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菩兰悠僵了僵,垂头看着少年,干巴巴道:“你不要这么瞧不起神和仙,你忘了吗,你的母亲也是古神。”
母亲?
贺兰阙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自他有意识起,周围充斥着的,便是妖族的不屑,人族的惧怕,修仙之人的唾骂。
他体内两股神妖之力昭示着,他是那对活在传说中的两人之子。
可他从未因他们得过什么好处,却只因是沾染了他们的血脉,便自出生起便低人一等,贺兰阙讥诮讽道:“你以为我愿意?”
若有得选,他宁愿剜开一身骨血,悉数还给他们。
“......”
还是不聊了。
菩兰悠起身,见他因这一番折腾又开始渗血的伤口,“我说你这一身的伤——”顿了顿,“你确定不会死吗?”
都说神妖血脉为不死之身,可这是谁发现的?准不准啊?毕竟神和妖自己都会死,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就可以不用死?
“......”贺兰阙不想回答。
想这些也没用,“把药喝干净。”花不浇了,菩兰悠把药碗端过来,仗着贺兰阙此刻妖力不济,直接上手捏开他的嘴巴把剩下的药灌下去,贺兰阙抵抗不济,被迫悉数咽下,舌尖直接丧失了味觉。
“……”
菩兰悠想起明日的正事,打破僵硬气氛,“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去栖霞镇。”说完,她望着少年未干的发,半晌后退出房门。
少年目光落在远海,静默不语。
窗外,海潮拍打着礁石,无数海鱼顺势跃起,而后沉入水中肆意奔游,阴云压低,仿佛触手可及。
阴霾渐漫,明日又是雨天。
然而黑云在跃金楼角几十丈外停住,再未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贺兰阙终于昏沉沉睡去。
第05章 贺兰阙(5)
次日傍晚,菩兰悠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见床上少年未醒,不由得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