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过去太久,母亲给他的印象早已模糊,贺兰阙合眼感受四周气息,半刻后,牵着菩兰悠来到后院。
蜿蜒细窄的石子路被杂草覆盖,走到一座枯井旁的一颗老榕树前,贺兰阙站定。
“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他观察半晌,笑道。
“我?”菩兰悠疑惑:“为什么?”
贺兰阙道:“母亲希望我有一日能拿回神魄用以桎梏轩辕儆,可她也担心,若我被轩辕儆所利用,早已心存恶念。”
他神色微顿,看向四周景象:“为了防止神魄落于那样的我之手,是以想要拿到神魄,需要打破一道结界。”
他们如今身处结界之外。
贺兰阙抬眼,温声道:“只有我心之所向之人,同时也心中有我,才可破开结界。”
心存爱意之人,才不至于用神魄来危害世间。
人们供奉神明,神者敬畏苍生。
无关地位,这是一种彼此的守望与施予,不容许任何形式的扭曲亵渎。
“阿兰,我做你手中剑。你可以尝试一下,能破开结界最好……”贺兰阙顿了顿,不想给她压力,摸了摸她的脸:“若是不行,我们再寻其他办法。”
贺兰阙静静看她,隐匿眼中情绪。
只有与他真心相对之人,方可破开此间结界。
或许是有一丝心中不肯承认的畏惧,若菩兰悠拒绝,或她破不开结界,他如何自处?
自己会放她离开么。
……
菩兰悠闻言却露出笑来,温声道:“那你的母亲一定很爱你。”
希望他有更强的力量,也担心他是否会因为这力量而危及苍生,在有限的条件下,她已能做到最好。
所以六百年后的他,没能拿到神魄,那个世界的少年终此一生,也未得一心相守之人。
“来吧,我的手中剑。”菩兰悠有些好奇:“你会化成什么样子的剑?”
“随你心动。”贺兰阙望向她:“阿兰所念,便是我之所向。”
菩兰悠心下微动,缓缓垂眼。
贺兰阙该是什么样子呢?
她想,少年当如红芒利剑,百经磨砺,锋烟不可挡,自有震天瀚海之力。
孤刃可攀高山,他可做孤刃,亦可做峰岩。
静默未持续多久,片刻后,四溢的风开始呼啸,大地震动,菩兰悠稳定心神,缓缓睁眼——
她面前半空中,正漂浮着一把通身赤红的长剑,剑身周围萦绕红金碎彩,透过树影的晨旭打在剑锋上,格外璀璨夺目。
一柄没有剑鞘的利刃。
“这么神奇?”菩兰悠睁大眼睛,伸出手握住剑柄,剑锋割碎日光,然而触手冷润,如少年始终温凉的掌心。
一片荒芜泥泞中,白衣少女手持赤红长剑,眉眼清澈。
藏于此处的神魄感知他们气息,满地枯叶飞卷,老榕树摇晃着繁茂的枝叶,发出簌簌声音,似是无声回应。
菩兰悠抬起手臂,灵力灌动长剑,剑尖对准枯井位置,随她心中默念,长剑陡然刺出——
天光乍破,结界应声而碎。
菩兰悠紧闭双眼,任由一种无形力道将她拉扯,她脚步不稳地向前栽倒,而后被人接住。
风停云散。
四周重归稳定,菩兰悠睁眼,贺兰阙松开扶着她的手垂目看她,唇边笑意变深:“你做到了。”
他心里喜悦满溢,眼前之人破开结界,说明她对自己情出自真心,少年眼底清润,克制半晌,还是忍不住伸手把人拢进怀里。
他很开心。
菩兰悠察觉到贺兰阙心中所想,她弯了弯眼睛,戳他后腰:“怎么?我说的喜欢你不信?现在你母亲盖戳确认,你终于安心了?”
他眷恋地不撒手。
菩兰悠拍了拍他的背:“好啦,回去再抱,这是你母亲的地方,注意言行。”
贺兰阙缓缓将人松开,点点头。
破开方才结界,菩兰悠才发觉,两人身处之地与方才并无太大差别,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当前这个位面里,原本枯井的位置漂浮着一朵纯白冰莲。
这是古神女最后一缕神魄。
贺兰阙抿唇,他抬手放置冰莲之下,那莲花似有所指般自他手腕融进,缓缓流转全身,似母亲慈爱的怀抱。
菩兰悠轻声说:“怎么样?”
贺兰阙缓缓睁眼,菩兰悠目光一顿。
他眉心处蛇纹重新殷灿,眉眼却纯净澄澈,面上憔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倦懒疏慵。
望向她时,仍然目光含情。
神界医美啊!
这养伤修复速度比灵愈术快的多,神魄里的能量果然雄厚。
少年抬起手,指尖轻轻戳了戳菩兰悠眉心:“怎么了?”
菩兰悠久未能言。
她不禁想,此处地处太阿山之下,若她早些遇见他,贺兰阙是否能多一些快乐的时光?即便当日的他们都无法与轩辕儆抗衡,可他一生那样困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