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爬起来,就听到门口有人走过来,一抬头,果然白青溪在她房间门口。
“白老板?”
白青溪看她摔在地上眉心皱了皱:“没事吧?”他弯腰做势要扶沈绿时,她想起他的腿,不想给对方增加负担,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没事,就是被椅子拌了一下。”
抬手看了看,手腕处被不知道哪里的木刺划破一道红印子,随着脉搏震动能感觉出细微的不适。
她看着这条弯曲的小伤口,还笑了笑说:“有点像白水河。”
白青溪站在她身边,往地上看了眼她湿透的鞋子:“换双鞋。”
沈绿时这才注意到,白青溪手里拿着一双干净的鞋子。
他靠近过来弯腰的时候,沈绿时吓了一跳。
他不会是要给自己换鞋吧……
动作比脑子快,沈绿时赶紧扯住白青溪的胳膊,白青溪没想到她突然有动作,身形一晃,被她大力拉的直接往沈绿时的方向栽。
沈绿时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他,但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她实在有心无力,被白青溪扑在床上的那一刻,沈绿时还在想好在这床够大。
白青溪闷哼一声,沈绿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撞到他的腿,她着急地看着他眼睛:“没事吧?”
双手撑在沈绿时身体两侧,白青溪吸了一口气,皱着眉笑:“有点疼。”
“我看看?”沈绿时试探道。
白青溪微怔。
那天戛然而止的尴尬历历在目,沈绿时知道他身体的情况。
白青溪唇边笑意变淡,沉默地看向她。
他呼吸的频率变轻,那些心知肚明的拉扯在此刻被她挑破,沈绿时不是青涩的学生,她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可能是邑东南的晚风足够温暖,也可能是外面的雨声格外温柔,沈绿时说完这句话,也并不后悔。
她很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甚至还因为头发沾到脸上很痒,沈绿时抬手挠了挠脸。
白青溪哑声说:“给我点时间。”
沈绿时理解。
又沉默几秒,沈绿时抬手把他垂下来的额发拨了拨,手扶在他胳膊上怕他不稳:“你先起来。”
这个姿势好奇怪。
她的动作亲昵熟稔,白青溪心底松了口气。
他没动,还是这样低头看着沈绿时:“那你可以不去找那个男孩子吗?”
沈绿时:……?
他轻声说:“我做的狼牙土豆,肯定比他那里的好吃。”
“你觉得呢?”白青溪又问。
沈绿时忍了忍,实在忍不住。
脸上的笑意变大,她双手撑了撑白青溪肩膀,小声解释:“也不只是因为狼牙土豆。”
“他说镇上有一所小学,孩子们基本都是留守儿童,我突然有些稿子的思路,就想去看看。”
沈绿时初中前都在外婆家长大,她爸妈在市里工作,医院太忙没时间照顾,沈绿时直到升学后回到市里读书,才和爸妈一起生活。
因为有同样孤独的童年,沈绿时想为孩子们做些什么。
阴天的傍晚下,木头混着雨水散发出潮气,呼吸相交,半明半灭的视线里,白青溪能看到她温润的眼睛。
看了她片刻,白青溪撑着身子坐起来,哑声说:“明天我带你去。”
她弯了弯眼睛,点点头。
有什么事情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沈绿时余光瞥他的腿:“给你揉揉?”她记得白青溪说过,阴雨天他会难受,更何况刚才还撞了一下。
即便此刻让他把假肢拆掉才是正确选择,但沈绿时知道,他不会同意。
沈绿时举着爪子,等他发号施令。
白青溪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她没嫌弃,脸上都是关心……
他闭了闭眼:“……好。”
然后他感觉到一只手小心地放在他腿上,停了两秒,感觉到白青溪紧绷地身体,沈绿时也有些不自在,毕竟对男人上手还是第一次,她说:“你放松些。”
白青溪:……
他被撞的地方在膝盖上方,沈绿时的手放在那里轻缓揉着,白青溪靠在床头,身体渐渐放松。
“这里会不会痛?”
白青溪声音有些哑:“不会。”
沈绿时捏了捏:“有肌肉的,你有在坚持锻炼对吧?”
白青溪抿唇:“……嗯。”
“接受腔多久换一次?”白青溪日常生活里,沈绿时根本没注意过他跟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现在开始往回倒退,反而处处是漏洞。
比如他相对缓慢的步速,比如每次经过台阶,白青溪都会让她先走。
沈绿时读书的时候听过师兄讲这方面的护理,由于制作假肢的公司水平参差不齐,不同的产品使用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白青溪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