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朕今日身死,与皇后无关,他日史书工笔,不得言此只言片语。”
齐清宴盯着霓云薇震惊的眼眸,继续道:“国祚后继之事,听凭皇后做主。”
明月楼周围一时间寂静无声,齐清宴道:“来啊!你杀了我啊!”
疯了。
真是疯了。
霓云薇想要收回手,然而齐清宴却丝毫不放,他桎梏着她,将那匕首尖端对着自己,猛地往前一送——
“陛下!”
“御医!!快传御医!!”
“娘娘!娘娘手下留情啊娘娘!”
前尘被岁月消磨,她忘的,她没忘的,悉数被人小心珍藏。
可欠她的要还。
犹如玉山倾颓,齐清宴轰然跪在地上,那匕首刺入他胸口,握着霓云薇腕子的手掌丝毫未松。
霓云薇被带的随他一起跪在地上,盯着齐清宴胸口晕开的血迹,一时间浑身冰冷说不出话。
都疯了,她想。
“抱歉......骗你,是......是我不对。”
齐清宴轻吸一口气,嗓音带了哀求:“你别......别想他了,他对你不好......我......我难受......”
霓云薇闭眼,恶狠狠道:“你就是有病!”
齐清宴露出个虚弱的笑,握着她的手松了,直直往前面栽倒,霓云薇任由他额头抵着自己的肩膀,齐清宴呼吸急促,说了声:“疼。”
“你活该!”
“你别走。”
“......”
“霓相年迈,你如此前去广陵,平白惹他担心。”
顿了顿,齐清宴忍着疼继续道:“突厥......我已与突厥商议,皇兄的尸身已经运回京都,就停在相国寺......你便是去突厥,也没什么意义......”
霓云薇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从小到大,齐清宴最是温和知礼,大多时候,他都是沉默的,沉默的看着自己与齐清州策马纵歌,沉默的看着她喜欢别人。
现在怎么……变了这么多。
太医和侍卫过来将半昏迷的齐清宴抬走,明月楼的人瞬间少了一半。
霓云薇只觉得头痛欲裂。
……
关雎殿的宫人们面如土色。
方才皇后娘娘刺伤陛下,即便是她出身再好,怕是也逃不过废后。
他们这一群人见证了方才的事情,焉有命在,一时间气氛冷凝,无一人敢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霓云薇才从地上站起来。她手指上沾着齐清宴的血,此刻正微微颤抖。
其实霓云薇并没有真正杀过人,但她也知道,方才那一刀并不致命。
但原因并不是齐清宴有多么擅长控制匕首刺入身体的角度。
刺入他身体的前一秒,霓云薇想要收回手,可齐清宴却丝毫不松,仍握着她紧攥匕首的手腕,狠狠刺向自己。
霓云薇只来得及避开要害。
真是个疯子。
……
——
勤政殿内兵荒马乱一日,第二天一早,霓云薇出了宫。
因为齐清宴昏迷前的那句话,如今并没有人限制她的行动,出宫轻而易举,只是有禄泉过来请她过去勤政殿看望齐清宴,霓云薇如同没听到般兀自离开。
……
宫人来回禀,说皇后娘娘只带了几个护卫出宫,手里似乎还拿着个玉佩。
刚刚苏醒的齐清宴闻言沉默。
玉佩,每一位皇子都有一个,等待成年后娶妻之时,赠与新婚妻子,意味琴瑟和鸣,岁月静好。
霓云薇手中的,是齐清州的那一枚。
齐清宴望着床帐顶上,露出哀苦的笑。
……
——
霓云薇刚到相国寺,里面便走出个和尚,对她道:“施主要寻的人在后院,请随我来。”
霓云薇一愣:“你知道我是谁?”
“宫里贵人嘱咐过,您来时,直接带去后院便可。”
“带路吧。”
......
后院内,停着一口棺。
齐清州死的突然,齐清宴扶持了突厥小可汗,齐清州的尸体,便是对方的回礼。
“日子太久,边关材料短缺,是以尸体已经有些腐烂,施主还是莫要开棺了。”
霓云薇闭眼,仍然固执地推开棺盖。
只推开一寸,棺中腐败的气味便直冲而出,霓云薇盯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间愣住了。
齐清州走之前,两人大吵一架。
她不愿意接立后旨意,只因想到日后他会后宫有其他女人,便心觉不喜,即便是齐清州答应长子必定由她所处,也一定少纳妃,可霓云薇仍然不愿。
最后他御驾亲征,临走前不顾她的意见,直接将御旨下到霓家,便是霓相再心疼女儿,也不敢抗旨。
霓云薇对次愤怒不已,一心想着等他回来晰明心中想法,干脆分道扬镳,也不愿意受这屈辱。
没想到,那是永别。
……
“你一